“如意,如意”,半黎呆怔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如意,眼泪涌出了眼眶,用力的摇着她,
“你,你这,这”
半黎像是吓住了,完全僵在了原地,一旁围观中的温雪心母女三人,却也是眼带惊诧,夏半黎这是设套算计过了?
错估了如意的能力,却让如意被赵东泰误伤而死了?
不只是她们在猜忌,就是赵东泰也是一脸惊诧,他的手下还是留了几份准头和劲力的,如意毕竟出身七王府,真要是在入镇国公府第一天,就出了什么意外,简七王爷必定会以为,镇国公府是容不得七王府的人,日后与七王爷再也绕不过这道坎,结下仇怨。
赵东泰凝着神色,蹲在如意身前,试了试她的脉膊,心头微微一松,说道:
“她晕过去了,还有气息。”
转过头对着一旁的众人大吼着,
“你们这群奴才,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如意先回房,速招府中的大夫来看诊!”
一旁的众人忙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把如意围成一圈,忙乱的抬了起来,向着后院中落夕阁。
半黎失魂落魄的瞪大了双眼,这一时才回过神来,对着去请大夫的大管家赵庆余说道,
“等一下!”
赵庆余正向着外面走,听了她的话,一顿脚,不解的回过头看向夏半黎。
本来这请大夫这等事不用他出面,但这是老太爷亲**待的,自是不容有失,自是他亲自去走一趟。
他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奴才,年纪虽是不足四十岁,却是自小就跟随着赵东泰身边,是赵东泰的心腹,赵元隽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温雪心这镇国公府中,连着温雪心也不会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用他说话,可这夏半黎就是当着赵东泰的作了,还是说得不容置疑。
若是别人,他压根不会理,可只单看今日门前至现在这一出,赵庆余也要高看夏半黎一眼,他脸上满是恭敬,问道:
“小姐还有什么事儿吩咐?”
夏半黎吐了口气,压住面上的惊慌,站直了身体,一眨不眨的看着赵庆余说道:
“管家可记住了,请大夫时,请务必要说清楚,是半黎与如意玩耍比试棍枪,小孩子家家胡闹,不懂得控制力度,不小心就误伤了如意,你请住了吗?”
大管家一愣,转过头看向赵东泰,赵东泰叹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是最好的,若是传出府去,镇国公与奴婢比试,失手令其重伤,这镇国公府的脸色就是全失,立时成了这京城的大笑话了。
半黎处理此事的方式最好,由她认了这事,七王爷也不能说什么,传出去也不过是,小女儿作派而己,不失镇国公府的威望。
赵东泰沉深的看了半黎一眼,走过去,低声说道,
“难为你了,丫头,走吧,先去看看如意的伤势。”
他沉吟了下,看着低敛微颤的身躯,眼睛里多了一丝愧疚,又补充了一句,
“半藜,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赵庆余低头行礼,应了一是,
“是,小姐,我都记住了。”
转过身,忙向外面走去,心头牢记住了夏半黎这个名字,此女,虽十五岁,却真是不简单呀。
唉,这镇国公府的后院,怕是又要风起云涌了。
赵庆余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夏半黎低着头应了一声,眼角看向赵庆余远去的身影,心头算计着的是另一件事,此人她己经可以判定是赵东泰的人,看他处理事情,也看出是个八面玲珑,处事精明的。
俗话说着,宰相门人六品官,那么,在这镇国公府中在这个年纪就能升为大管家,必有其过人之处,呵呵,这侯门之中,主子们是千年万年的道行,这府中的下人何尝不是修练成精的。
赵庆余,她记住了,此人,她必要纳入麾下,收为己用!
赵元隽上前一步,看着自己女儿微现苍白的小脸,心中有些心疼,这才入府半日,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呢,连着女儿唯一的侍婢都是生死未卜,难道,她会这样失了常色,叹口气,赵元隽安慰的说道,
“你也不必过于焦心,想来如意是没有大事的,休养几日就好,过一时,这牙婆子就来了,你也挑几个好用的,嗯,再挑几个小厮使唤吧,免得你这用人的时侯,连个能出力气的都没有。”
夏半黎低低应了声是,设下这一个局,本是为着去掉赵元隽泰父子的猜忌,居然又得到这一个结果,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有一个得力的小厮在身边,日常出门与梨大哥联系也是更方便,夏半黎眼底亮了亮,这种一举数得的好事,她以后还真是可以多做做的,这就是佛家说的,善有善报吧,呵呵,赵元隽泰父子心底那点子盘算,她会看不出来吗,这还真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的棒槌了,她夏半黎就把这棒槌磨成针,刺他们个入骨七分,刻骨铭心。
赵元隽看向赵东泰的神色,赵东泰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赵元隽心头一轻,他走过去扶着赵东泰,说道:
“爹,我扶着你走。”
赵东泰微微点头,整了整衣服,准备着向后院走,交待着一旁宫云霜等家眷,
“走吧,先去看看如意丫头。”
宫云霜也是面现怜惜之色,点了点头,叹息着说,
“如意这丫头看着像是个有福长寿的,受了些苦,以后总有福报,这一回定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赵晚然极有眼色,一步走上来,扶住了她,宫云霜拍了拍她的手,向着前院走。
她右手拉紧了一侧的夏半黎,放缓了语气,安慰地说道,
“丫头你也别干着急了,咱们一同去看看她吧。”
半黎低头,扶着她的膊臂,眼睛极快的捕抓到赵晚然眼中一闪而逝的犀利。
这是沉不住气吗?
也是,镇国府嫡亲的大小姐,接受惯了众人焦点的目光,怎会甘心屈从在一个戏子女儿之下,她这一入府就抢了她的风光,赵晚情怎么会无动于衷。
这是她的弱点,她倒是要记住了,不善加利用,怎么对得起她们对她的这一番关爱。
夏半黎亲热的挽住宫老夫人的胳膊,带着儒慕之情,温婉地说道,
“嗯,我扶着您走。
祖母,半黎没关系的,你不必提心,我相信如意不会有事的,这也都是半黎的错。
半黎的出身本就是,就是,”说到这里,她黯然的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丝怅然,
“我母亲己经走了,半黎入府也是为了一个孝字罢了。未曾想到昭奇会误会了,凭白惹得昭奇的怒气,连带着他受罚,都是半黎的错。”
半黎瞟了眼一侧的温雪心,她倒是真沉得住气呀,这一会仍是气定神闲的,自入府以来,这一连串的陷阱,走得她步步小心,也该是她狠狠回报温雪心的时侯了。
慈母出败儿,严母出孝子?
呵呵,赵东泰这一句赞赏,温雪心你受得理所当然、心安得得呀。
今儿,我就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宫老夫人果然又是重重一叹气,神色自然而然的看向了一边,跟在赵元隽身后的昭奇身上,孙儿是她的命根子,今天却是差一点折在这习武场上,多亏了半黎心胸宽大,如意忠心护主。
宫云霜却是脚步一顿,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神看向了温雪心,她不是赵东泰、赵元隽这等大老爷们,只关注着朝廷政局,不留意这内院之争,赵东泰和赵元隽看不出这其中的手段,她这个几十年的当家夫人,镇国公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