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呀,我还真是误会了呀。”夏半黎这才像是明白过来,又是皱了皱眉头不解的说:“姑母,可这又是哪里的规矩呢?我对府上的规矩,又不明白了,还是要向姑母好好学学这规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能再回娘家搬东西回去吗?这是哪一家哪一户的规矩,你也教教我吗?我哪一日嫁了,也能学习一下,省得在这满京城贵妇面前丢了丑。”
“呃呃”赵雅文没忍住先是连着打了两个响隔,连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把用手挥着手,让那些人先把东西给她抬回去,好不容易她止住隔,这才缓过一口气说:
“这就是我的规矩呃你个黄毛贱丫头,还敢说长辈的是非不成,真是没有规矩呃”
“噢,原来这是姑母的规矩呀,我懂了,那姑母,你就慢慢挑吧,我也好好学习下你这规矩”
“呃,呃”赵雅文给她这一口一个规矩隔应得直打隔,还是不想放弃这眼前的大好富贵,忍是绿着一张脸,捂着口,看也不看半黎一眼,转过身去,跳到库房另一边,离着她远远的,手脚不停的指挥着人给她抬物件。
刘贵额解直流冷汗,他是来了大夫人的命令,这库房里的东西可以让夏半黎来挑几件,本来想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几件东西,这夏半黎一个没见过面世的丫头,能挑多少去。
可他这是真没想到,赵雅文也会来,而且这还是蚂蚁搬家一样的搬法,成件成件的往自己那里搬呀,这样下去,他可没法跟大夫人交待。
“半黎小姐,这事儿怕是不妥当吧,。”刘贵小眼神儿瞟了来瞟去,想要挑着。
“咦,你没听到吗?”夏半黎惊诧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神情:“姑母说了,这是她的规矩,我一个晚辈怎么好去挑长辈的规矩呢”
“可这库房门,可是你让她进来的。”刘贵急了,一头的热汗。
“咦,这不合府上的规矩吗?我只以为,姑母是得了祖母的令,来帮着我挑东西呢。噢,原来这不合规矩呀,那我可不知道呢!那你把她赶出去好了,咱们都按规矩来办。”
夏半黎一口一个规矩,把话又丢回了刘贵身上,直把他急着抓耳挠腮。
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呀!老太爷开口是说让你来挑几件摆件,可不是让赵雅文来搬空库房的!你个傻货给人当了挡箭牌这都不懂!
刘贵气急败坏的直瞪着夏半黎,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对着她怒吼几声,彻底叫醒了她。
刘贵没法了,转移目光又对准了七夫人,再接再厉的说:“七夫人,这事你得拿个主意,你是当家主母,这库房少了这么多东西,可没法儿向着老太爷交待。”
夏半黎不着不急的看着眼前偌大的库房,一间套着一间,只这放摆件的,就是套了二个单间大,她看也不看急疯了一的刘贵一眼,招呼了七夫人一声:“这里有姑母挑着了,有看到我合适的,她会替我留意的,走,咱们进里面再瞧瞧去。”
七夫人一开始也在着急,这一刻看到刘贵这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接过夏半黎这一句话说:“好,那我们就进去,再挑几件合你心意的。”
七夫人跟着夏半黎向着里间走,瞧了一眼刘贵说:“你是这库房管事,这事你看着办吧。我只是带着半黎来挑几件合她心意的摆件,这也是老太爷交待的。至于其他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半黎不也说了嘛,就按这府上的规矩来,放心吧,刘管事,我一定支持你。”
刘贵完全就是傻怔了,这七夫人也是成了精了吧,这府中的人都说这七夫人自升为平妻之后好唬弄好说话,他这三年与这七夫人相处得也是不错,怎么今儿个七夫人开了窍了,说话都是带着滚刀肉的。
刘贵还没想明白,夏半黎和七夫人己是走进里间去了,那一边赵雅文还在不要拿的叫着,一件又一件批发着底下人,往她屋里里面摆东西。
刘贵这一回真是急了眼了,眼瞧着这库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向着,镇国公爷可不是好唬开的!这库房里的全是镇国公的根基,少一件,都是要了他的命。现在这事儿,完全不是按大夫人的套路走,全让这赵雅文给搅和了!
赵福全也是着急,他是冯婆子的远亲,也是温雪心的心腹奴才,现在眼瞧着这一件一件的东西向外抬着,眼中也是焦急万分,他不着痕迹的凑到刘贵身边,交头接耳的商量对策:
“这事怎么办?大夫人那边可是发下话来了。让我在这里盯紧了夏半黎和七夫人,记下她们都拿了什么东西,只等她们一走,就把这库里其他的东西全都搬空了,可现在这刚开始搬呢,姑奶奶怎么就搅起局了!刘贵,这事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七夫人也成了精了,根本不出面,那夏半黎更是当个睁眼瞎不管不问,我还能怎么办!”
“你可不要忘了,夫人可还许给你一千两黄金呢,这事儿,你得拿个主意,不能让姑奶奶这么折腾。”赵福全憨直的脸色全变了,一幅奸商的算计,半是威胁半是逼迫。
刘贵一咬牙,这事儿可与他这条命相关系呢,不能让赵雅文这么无法无天把这库房搬空了,现在要是搬空了,金子到不了手,大夫人和镇国公那里他都没法交差。刘贵向着赵福全使了个眼色:
“你快去通知大夫人,把这里的事情都跟她说一声,让她想个办法,要不把赵雅文支走,要不就收手,快点把这事儿结了。”
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可能通知镇国公来处置了,要是让镇国公插了手,一怒之下重视起来,那大夫人也不用想再动这库房的东西。
刘贵这心里可是紧张极了,一个不慎,他要就是两头不着好,这背主偷盗的罪名,足够要他几条命的。
赵福全眼珠子转了转,也觉着事情闹到这一个地步,也没别的好办法了,他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看着点,想法子先拖住姑奶奶的搬家进度,我这就去告诉大夫人和大小姐。”
“好。”
赵福全快步向着屋子外就走,刘贵跺了跺脚,苦着一张脸向着赵雅文走去,这做人奴才真就是苦,哪个主子也不好得罪,特别是遇上这么一个强悍的泼妇,他脸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七夫人挥了挥帕子,也不管怔傻在当场的刘贵,笑弯着眉眼,跟着夏半黎就向里屋里走,暗自叫了一声幸好!她还真是差一点上了刘贵的当。
这事儿要是她管起来,赵雅文头一个就是恨上她了,这刘贵倒是躲在一边什么责任也不承担,还真是个会躲事儿的。
夏半黎领着她往里走,绕开了身后一群人,一路看过来,夏半黎的目光只在那些摆件上,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七夫人虽然话是说出去了,心头还是有些不安,咬着唇说:“这事我们不插手行吗?赵雅文可是个贪起来不要脸的,她真能把这库房搬光了,到时我们也不好交待。”
夏半黎顿住脚步,一只手在一件紫檀木的束腰条桌上摸了一把,光滑的面里像这库房外万里无云的天,她斜睨了一眼七夫人笑着说,“这管库房的差使,自然有库房管事来作,他管的就是这进出库房的人,难不成还是管这些死物吗?管不好了,管少了东西了,自然有祖父收拾他,一个萝卜一个坑,各负其责,连这点事儿他都处置不了,连留着他干什么用!府中的规矩就是收拾这两面倒的墙头草的。”
“是,我明白了。”七夫人一凛,点了点头,安下心了,也不再回头担心外面的事儿的,只是沉下心来,认真的看着这满屋厢里堆的摆件。
夏半黎一步一步向里面走着,眼看着最里面时,眼前一亮,加快的脚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