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不易,相爱甚好。
“阿薄,我带小李子回陆家了。”
“好!”
薄冰朝着车里的林暮皖招手,车窗快关上时,小李子那张可爱的头突然冒了出来,对着自己大喊:“薄姨,,我就去一会会。”
“嗯。”
小李子本就是自来熟的孩子,接受事物快,有的时候她很心疼他那比别个孩子成熟的性子。可想着他幼时的经历,跟着她吃的苦,她又不好要求他彻底的天真无邪。
“阿薄,凌非在酒店安排了欢迎会,要去吗?”
薄冰摇头,“黎子易去了。”
“白晨非拉着他。”
“他们三感情一向很好。”
陆且扬帮薄冰系好安全带,直接回了陆宅。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汤姨早早就煮了一桌薄冰爱吃的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薄冰心中欢喜。
她也是幸运的,不是吗?
薄冰积极地帮汤姨收拾碗筷,结果被汤姨直接赶走了,她只好上楼。路过陆且扬房间的时候,想到还有一件事没和他讲,就直接推门进去。房间没人,倒是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见时机不对,她悄悄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陆且扬就洗好了,正好撞见薄冰离开的身影,他勾唇一笑,并没有叫住离开的女人。
累了一天的薄冰,舒服地泡了个澡后,整个人瘫在床上。机场小李子和暮皖相认的那幕,深深的印再他的脑海里。她忍不住摸了自己的小肚,那里曾经也孕育了一个生命,可惜她没有留住。她已经很难再当母亲了,即使且扬不在意,但她介意啊。
看到薄冰房间熄了灯,陆且扬才推开门,慢慢走近床上熟睡的女人。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瘦小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额头。她还真是心大,门也不锁,就不怕心怀不轨的人。
轻轻地在她身旁躺下,听到女人哼了一声,他身体本能地一绷。忙观察女人的反应,她没睁眼,陆且扬才松了口气。等他躺下,还没有缓过神,女人就双手环住他的上身,他立刻不敢动了。
“且扬。”
“且扬。”
难道她醒了?陆且扬屏住呼吸,结果女人只是呓语。他看着她嘴角的笑,是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连睡着了都在念着自己。
柔软的身躯近在咫尺,陆且扬懒得思考,将女人抱在怀里沉沉睡去。就算明天面临接受女人的白眼,他也乐在其中。因为没她在身旁,他睡不着。
薄冰其实知道是陆且扬,所以当睁眼看到还在沉睡的俊颜,她一点也不惊讶。她凑上去,仔细瞧着男人的睫毛,扑闪扑闪,像蝶翼般美丽。皮肤白皙光滑,她一女人看了都羡慕。
他到底看上自己哪了,薄冰突然困惑起来。
难得被阿薄如此炙烈地注视,陆且扬人索性继续装睡。他听到女人轻轻地叹气,以为她要起床,结果女人只是缩回他的怀里,没了动静。他这才悄悄睁眼,看到阿薄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下意识地把人搂紧,胸口满满的暖意。
他们这一躺就到了下午。
薄冰睡眼朦胧,努力调整焦距,待世界清明,就看到身旁的男人深情地凝视着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烦恼,竟然脱口而出。
“且扬,你喜欢孩子吗?”
陆且扬不假思索地回道:“喜欢啊。”
怀里女人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他想到季思霓说过阿薄以后很难当母亲了,心一痛,急忙把女人抱紧,温柔又认真地说:“只要是阿薄喜欢的,我都喜欢。”
“阿薄,你要记得你在我这里是唯一。”
心疼地揉着女人泛红的眼眶,陆且扬抢先开口,“阿薄喜欢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一个,爷爷那边不用担心。”
“阿薄,你就站在我身后,好吗?”
何以深情,何以刻骨?薄冰在男人盛满了深情的眼里,看到一整个春天。她怨过他的,也恨过他,可没有热烈的爱哪来彻骨的恨。她爱这个男人,坚定到以后的半生岁月。
“好。”
一吻定情,一吻缄默。
他爱她,她爱他,谁也不比谁少半分。
“阿薄,我们领证吧。”
薄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从床上拖下来,随后他的衬衣挂在她的身上。
“最小码的。”
直到站在民政局门口,薄冰还觉得恍惚。仅仅半个小时,他就被陆且扬拉去花了个妆容。然后他亲手帮她扎了马尾,穿着他的白衬衣,站在了这里。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陆且扬拉着神游的女人登记,拍照,走了流程下来,他像个大尾巴狼,笑得灿烂极了。把女人拉回车上,宠溺着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忍了好几天的**到了极限。他朝着她诱人的小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的阿薄,领了证,就是他的人了。
“阿薄,这回你跑不了了。”
男人变戏法地掏出戒指,低调素雅,是她喜欢的款式。分神间,男人已经温柔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陆先生,你又想向上次那样拐跑我吗?”
陆且扬不语,他乐呵呵地看着他的阿薄要弄什么花样。难得她开玩笑,他不好好配合,实在是不给她面子。
“哦。”
“这样不行的?”
薄冰俏皮地笑了,她灵动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还差一样”。
陆且扬的耳根微红,落在薄冰眼里,她笑得更欢了。在亲吻这事上,还是陆且扬占上风,一会儿便变主动为被动,薄冰红肿着嘴唇,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
是夜,某男借故洞房花烛,终于光明正大地混在了薄冰的床上。幸福终于来敲门,薄冰窝在男人宽厚的怀里,感觉她拥有了最好的东西。
“薄姨,来接我。”
薄小李的电话打断了二人的独处时光,无视欲求不满的某人,薄冰收拾打算出门。正要离开时,一辆车稳稳地拦住她。
“上来?”
这语气是有多委屈。
“那就辛苦陆大司机了。”
到了林家,薄冰进门就迎来被一个庞大的球包围了。薄小李可是使劲迈开了他的小短腿,为的就是迎接他的薄姨。
“来了。”
“暮皖。”
“阿薄,我爸妈想当面谢谢你。”
“嗯。”
以前暮皖父母待自己不算热情,但还客气。这么些年,她心底也一直有个疑惑解不开,想要问清楚为什么当年会把小李子托付给自己。
林正清端坐着,他知道小李子能认祖归宗都是薄冰的功劳,当年的决定还是自己太武断了。叶芬看出了丈夫的不安,她心里也是满满的愧疚。
“爸妈,阿薄来了。”
“伯父伯母好。”
叶芬朝薄冰热情地招手,转而吩咐一侧的林暮皖,“暮皖,铭峰让你带陆先生去找下他。”
林暮皖感到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她顺从地应道:“好”。回头,看陆且扬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无奈地看向男人身旁的薄冰。
“且扬,我一会过来。”
等林暮皖和陆且扬离开,大厅里剩下他们三人了,林正清才缓缓开口:“薄小姐,对不起,是林正清对不住你。”
说着就要下跪,薄冰慌忙上前拦住,“林伯父,您这是?”
“有什么事坐下来说。”使了眼色给叶伯母,两人合力才把林正清劝下。
“小薄,确实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
叶芬知道有些话老头子拉不下脸来说,刚才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剩下的让她来说吧。
“当年暮皖因你而死,我们丧女心切,暗地里给你下了几次杀手。小李子来历不明,当叶安染送他回来时,为了扔掉这个烫手山芋,我们把他推到了你身边。后来知道暮皖的死与你无关,又听到你的死讯,我们想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这就是当年的真相,明明她已经逃过了陆且扬的眼线,却还是被人追杀。她知道那时陆且扬恨自己,但也知道有爷爷在,他再恨也还不至于要她的命。
薄冰看着面前开始苍老的两个中年人,站在他们的角度,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过。该原谅吗?她似乎做不到。毕竟不是他们的紧紧相逼,小李子不会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要是他们不是暮皖的双亲,不是小李子的外公外婆,自己会心软吗?
沉寂了许久,薄冰脸色较之前更苍白了。她停顿了好久,才做到平静地开口:“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能说原谅,但请你们以后待小李子好些。”
不再停留,她迅速离开。她此刻的思绪很乱,才出大厅,薄冰就撞进男人深邃的眼里。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黑夜里跌得撞撞,终于看到了那道回家的光。
“陆且扬,我们回家。”
“好。”
阿薄慌乱的神情他有多久没见了,她不说,他也不会轻易去问。他等她,有的是时间。只要她开口,他一定倾其所有。
回去的时候,看到缩在车后面成一团的一个可爱团子,薄冰忍不住笑了。她靠过去,把人揪过来。
“小李子,你要闹离家出走?”
“嘘,薄姨,你小点声。”
“陆块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薄小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薄姨不要他。爸爸妈妈对他很好,但他就是不能没有薄姨。
“小子。”
“说,你们约定了什么?”薄冰作势要打薄小李的屁股,一直看好戏的陆且扬终于大发善心,打算救这小子一回。
“林暮皖同意他去你那待一阵子。”
“真的?”
薄小李偷偷朝陆且扬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头点得像二哈,讨好地附和道:“薄姨,绝对比真金还真。”
她又不傻,看得出这两人联合起来诓自己。可说到底,还是他俩在意自己啊!她就好人一回,不计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