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婚后的女人来说,常常幻想能拥有与结婚前同样的待遇老公会像婚前一样事事为她们着想,处处鞍前马后。可实际情况是,婚后的男人会变得邋里邋遢,很少顾及他人感受。
婚后的男人也想不通,她洗碗他不给她倒洗洁精不行、她刷马桶他不递给她马桶刷不行、她吃饭他不帮她夹菜不行、她嗑瓜子儿他不接着皮儿不行……女人为何就这么麻烦呢?
季文慧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张雅威正坐在电视前看球赛,听见妻子进门,他将一个兰花豆丢进嘴里,喝了一口罐啤,一脸漠视地朝正在洗手间哇哇吐的她问,“今天又去泡夜店了?难道也是工作需要吗?”
季文慧将自己埋进洗澡水里,不愿意说话。
最近他们小两口在闹别扭,原因就是季文慧觉得张雅威和她结婚后,对她的一切事宜都漠不关心,由婚前的死缠烂打,连个袜子都要吵着帮她洗,变成了现在酱油瓶子倒了都要迈过去的地步。
这样的生活她受够了。
于是她开始找各种借口不回家做饭,晚上下了班后,就和同事一起去看电影、逛街、逛夜店。没有同事陪她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什么时候觉得累了什么时候回家,反正就是不想进那个让她觉得有压力的家门。
张雅威太了解妻子了,当初他之所以放弃身边的整片森林追求她,就是觉得季文慧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太文慧了,煎烤烹炸样样精通,韩餐、日餐、中餐、西餐……只要能叫上名儿来的,她都会做。而且她还很励志,每天都打着不啃老、不蜗居的小旗儿,立志要做个既能在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妻子,在外面又能独当一面的新时代的新女性。
张雅威已经够优秀的了,再找个这么优秀的妻子,今生还有何求啊?可就是这看似般配得不行的一对璧人,婚后的生活却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一帆风顺,甚至可以用一团糟来形容。
季文慧每天下班后,必定要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蔬菜回来。为了能让生活更有情趣一些,她还做了很多便利贴,便利贴上写着各种关心张雅威的话。有的时候她也会写一些提醒他的话。
比如,今天下班后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记得带一些小龙虾回来。
然后贴在张雅威最有可能看到的位置,然后安心地上班,等着下班后回家帮老公做香喷喷的麻辣小龙虾。
可是每次下班回家后,她总是很失望地看着厨房中空空的冰箱跟自己生闷气。往往这个时候,提前下班的张雅威已经坐在电脑前,一边喝啤酒一边玩新浪微博了。
他把用手机拍的自认为好玩儿的东西上传到电脑上,为那些留言和转发,忙得乐此不疲。玩新浪微博远远比妻子的吩咐重要上一百倍。每次这个时候,季文慧就想摔东西,从一开始的摔,慢慢发展成了边摔边骂。什么,臭男人、狼心狗肺、不务正业……
每次她骂街的时候,张雅威都很费解。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发脾气,或者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在单位受了委屈,回到家朝他撒?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非要等到季文慧将贴在电脑边上的便利贴扯下来,丢到他的脸上,他才恍然大悟。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觉得他是家中的顶梁柱,挣的比她多,大事儿难事儿,都得他厚着脸皮去外面料理。在雅威的眼里,妻子这样,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他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在家中就是处于一个保姆的位置。她常常思考,为什么霞儿的男人总是有时间陪着她去逛街。为什么下班后会自觉带菜回家?为什么总是时不时地给她一个小惊喜?哪怕是一根在街边小摊儿上淘到的脚链,也足够让人开心好一阵子了。
当婚姻被蒙上了太过平淡这几个字的时候,女人往往会觉得婚姻中的天平是失衡的,重量大的那一边,就是丈夫。而自己反而变得轻如鹅毛。
季文慧洗完澡,将自己埋进舒服的鸭绒被里,准备好好睡一觉。
雅威溜着床边,慢慢地爬上了床,慢慢将季文慧身上的鸭绒被扯了下来。他在用嘴巴寻找季文慧的胸,细细地吸了两下,季文慧的身体开始有点膨胀了。她娇嗔地、低声地哼哼了两声,抱着丈夫的头,希望他的嘴唇能在自己的胸部多逗留一段时间,这是她最爱的动作,没结婚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爱自己的,每次前戏都能让她神魂颠倒。也许是婚后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这样的前戏几乎没有了。
就在季文慧准备好好享受一下丈夫的爱抚的时候,他却有点不耐烦了。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让她猝不及防。她睁大了眼睛,钻心的疼痛让她脑袋都麻木了。
“妈的,那里还是干巴巴的,你干吗这么着急!”
“都这么晚了,早干早完事儿……”
她一把将丈夫推倒在地,转过身去生起了闷气。雅威有点不理解妻子的举动,嘴中的脏话连篇,臭婆娘,又不是小姑娘了,还要那些浪漫干吗!那些不前戏直接搞的夫妻不有的是,真不理解你们女人,脑袋里面都想些什么……
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可是他却不停地唠叨,什么装清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些话像一把把锥子一样戳在她的心上,疼得她不能呼吸。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他指着门口大骂,“你给我滚!马上滚!”
“季文慧,你有病吧?你玩到凌晨两点才回家,难道还有理了?你不让我搞,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搞了?是不是在外面有一个对你无比温存的男人腻歪在你的身上,让你爽够了?”
这话让季文慧狂躁了,抡起胳膊就给了丈夫一巴掌。
“你他妈不走,我走!”
套上衣服,拎着包包,从家中跑了出来。她形单影只地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心情和天气一样冰凉。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希望丈夫能追出来劝她回去,其实有的时候女人真的很简单,只要他的一句软话,自己就能找到台阶顺势而下。可是他却没有追出来。
她冷得蜷缩成一团,这个时候还在大街上溜达,很容易引起坏人的注意。还是回娘家吧,这样比较安全一点。
季文慧慢慢悠悠地朝前走着,希望能打到车。她的运气不错,打到了出租车,而且是个女司机。
拉我去城建花园。
季文慧怕爸妈听到敲门声会吓一跳,就先打了个电话回去。
“妈,我这就回家,你把门帮我留着,马上就到了。”
季妈妈虚着眼睛看看表,“文慧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又跑出来了?是不是和丈夫吵架了?”
“不是,等着我吧,到了再和你解释。”
待会儿该怎么和爸妈说呢?难道就说是因为床上那事儿和丈夫吵到大打出手?这也太让她羞愧了。不如撒个谎,就说加班加得太晚了,忘记带钥匙,回到家丈夫已经锁门睡觉了。
娘家的门虚掩着,她一推就开了。都半夜了,爸妈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等她。她一进门,爸爸就严厉地拷问她,是不是和丈夫吵架了?
“不是,加班加得太晚了,这边离着单位近,就回来睡了。”
“加班?以前也没听你说要加班啊?”
“哦,最近有些报表要做出来,所以我们几个集体加班。这么晚了,洗洗睡吧。”
季文慧一头钻进了卧室里,心还扑通扑通跳着。只听见客厅里爸妈嘀咕着,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了,大半夜地折腾咱俩,都是惯的。
爸妈终于回屋睡觉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婚姻很无味,没有激情,没有关怀,没有理解……她现在只盼望雅威明天能来把她接回去,闹也不能闹到娘家来。这娘家一住下去,想回去的话都难了。
果不出她所料,第二天一大清早,雅威就提着早点来跟她赔礼道歉了。
他买了文慧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一进门就冲着岳父岳母点头哈腰地问早安。
“爸、妈,昨天晚上睡得好吧?文慧呢?”
岳父盯着报纸看,连头也不回,“在卧室呢。我说雅威啊,以后文慧加班的时候你去接接她,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你不担心吗?这得亏就是离着我们这里近,要是远的话,她还不得吓死!”
“哎、哎!爸说的是,那我进去看文慧了。”
雅威一头钻进了文慧的卧室,背后冒出一股冷气。文慧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听见他来了,故意不吱声。他凑过去,抱住了妻子。“文慧,昨天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吧。”
文慧慢慢地将身体转过来,一副无望的眼神看着丈夫。黑眼圈比碗底儿还大,眼珠上的红血丝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将雅威牢牢地黏在了上面。
“咋的了?你喝除草剂了啊?脸色铁灰铁灰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一宿没睡!得亏今天是周末,要不然我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
文慧见到丈夫,委屈就像海啸一样爆发了,恨不得将他心里的那点良知全部淹没,让他后悔到不能自拔,最好撕心裂肺。
没想到雅威不但没有安慰,而是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眯瞪了起来。
“你走了我也气得一宿没睡啊。好家伙,你现在简直就是母老虎,居然敢打夫君的巴掌,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饶了你。要是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我岳父岳母,相信他们还是讲理的。”
季文慧木讷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都是呆滞的。那一秒她在想,怎么这个男人这么不要脸呢?他躺在床上若无其事地挖鼻孔的样子简直就是流氓、下三滥、混混、无赖……当初她就不该瞎了眼嫁给他。
她疯子一样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他的领子,扯着嗓子喊,“滚,你给我滚出去!”
雅威懵了,面对如此无理取闹的妻子,他只觉得心里全是委屈。难道是她更年期提前了?不对,季文慧正值美好的二八年华,她的月经还是照样每个月的十五号来,她还没有怀过孕,没有做过母亲。更年期这个猜测完全可以否定。
假如不是更年期的话,那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使她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丈夫咆哮呢?莫非真如他所料,她在外面有了新欢,所以回到家看着他才觉得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莫非外面的那个男人,真的比自己强一百倍,走路带风,脖子上的金链子有食指这么粗,鼻子上架的蛤蟆镜能遮半边脸,样子就像经常演黑社会老大的孙红雷一样,跟人说话就喜欢揪起别人的领子质问。要不然季文慧这么爱揪他的领子呢?
雅威越想越气,加上她昨晚莫名其妙地晚归、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巴掌,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让他滚……
这一切的举动还能证明什么呢?雅威气疯了,撸起袖子和她理论起来。
“季文慧,你太过分了!你说,我到底哪做得让你不满意了?你泡夜店凌晨两点才回家,我说什么了?难道就因为和你**前戏不够你就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打了我一巴掌不说,现在我不计前嫌来跟你道歉,请你回家!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居然让我滚……”
季文慧浑身颤抖着,发丝都炸了起来。她坐在床上,攥着拳头,豆大的眼泪如雨点一般滚滚落下。她的声音颤抖,“滚,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我不会再对你低三下四了!”
张雅威打开门,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是非地。开门的瞬间,撞上了岳父岳母惆怅的脸。
“爸、妈……我先走了,文慧这会儿情绪不太稳定,你们最好劝劝她。”
岳母有点理亏地拽着他的胳膊,“雅威,贫贱夫妻百事哀,小两口过日子难免有上嘴唇碰下嘴唇的时候,文慧她不懂事儿,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妈!让他滚,不要跟他说这些!”
张雅威看了看妻子,攥着拳头冲出了岳母家的门。
中午的时候,妈妈给季文慧做了她爱吃的可乐鸡翅。
季文慧夹了一块鸡翅,眼泪居然夺眶而出。想当初她和雅威新婚的时候,他也曾用心地学习这道菜,就因为她爱吃。可是结婚不到两年时间,他居然连一些小事儿都不愿意做了。
“文慧啊,别委屈了。我和你爸听到你们吵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事儿多?”
爸爸咳嗽了一下,示意妈妈有些话,还是他们娘俩背地里去说。
妈妈闭了嘴,季文慧一点食欲也没有,放下筷子进了房间。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连父母的话都听不进去了。”爸爸用一种严厉的口吻质问妈妈。妈妈索性也放了筷子,尾随她进了房间。
“文慧,你告诉妈妈,真的像雅威说的那样吗?这男人结婚以后难免粗心,你要求得越苛刻,最后失望的反而是你自己。”
她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哭了起来,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让妈妈很心疼。
孩子有话就说,别憋在心里。
“妈,其实雅威什么都好,就是太粗心了。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那你泡夜店,凌晨两点才回家是事实吗?”
“嗯……”
“不管谁对谁错,你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你一个已婚女人,这么晚回家不说,还打丈夫巴掌。得亏你不是跟着你婆家人过,要不然你婆婆不会饶你的。夫妻之间的事情,说破了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想让他温柔一点,就好好和他沟通。吵架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
季文慧看着妈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深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偏激,雅威对她发脾气也是正常的。
“妈,那您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还得找他道歉不成?”
“让我说啊,你俩都退一步,夫妻之间最需要的就是互相理解、信任。你吃点东西就自己回家吧,别指望人家还会来请你回去。”
妈妈的话似乎解开了她的心结,她决定先回家去,不管谁对谁错,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再和他谈。
回到家的时候,张雅威依旧是坐在电视前看球。嘴中嚼着兰花豆,就着啤酒这么灌。听见文慧回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也没有。
季文慧一进门就扎进了厨房,冰箱里的菜已经发霉了、牛奶过期了、仅剩下的一个鸡蛋因为裂了口也臭掉了。家已经没有家的样子,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有做饭了?更不知道她不做饭的这段时间,张雅威是吃什么过活的?心里突然难过了起来,从小妈妈就教育她,一定要做一个好人。而想做一个好人的第一条标准就是,要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
妈妈总是把家比喻成一个国度,女人演绎着这个国度中的多重角色,聪明的女人就会把家中成员的关系搞得融洽又团结。只有傻女人,才会忽略丈夫的感受,因为那样吵架的源头就会多了起来。
季文慧好像没有演好这些角色,要是婆婆搬过来和她一起住的话,她肯定会把事情搞得更乱。
她开始着手收拾屋子,将冰箱里发霉的食物都丢进了垃圾箱里,换了一个月都没有换过的床单和枕巾、刷坐便、擦桌子、洗衣服……用这些家务来麻醉她的神经。
女人最正经的时刻,就是做家务的时候。也是最吸引男人目光的时刻。她的辛苦能引起男人心中的愧疚,就像此刻的张雅威,看着里里外外忙活的妻子,他便坐不住了,屁股终于和沙发分开了,准备将脚边的纸篓倒了,然后套一个干净的塑料袋。
季文慧默契地将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他就顺势套上了。然后他跑到阳台上帮她晾衣服,将衣服好好地搭在衣架上,再挂在晾衣绳上的动作,虽然生疏,却很温暖。
“媳妇儿,你不生气了?”
“嗯……”
这是吵架后他俩第一句没有用吼的语气来说的话。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句,可却默认妥协了。
夜风微凉,季文慧给老公做了满满的一桌子饭菜,算是对这些日子忽略了他的补偿。这估计是这两个月来雅威吃得最舒坦的一餐饭了,没有争吵,没有唠叨。酒足饭饱后,文慧跑去浴室洗澡,雅威也偷偷地溜了进去。抱着妻子滑溜溜的身体就啃,“宝贝儿,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你不够温柔。以后我一定要对你温柔一点……”
季文慧偷笑着,被老公的前戏撩动得浑身燥热。一场艳剧拉开帷幕,雅威温柔的挑动,弄得她浑身像被无数个小虫子侵蚀一样,连心里都是痒的。温热的洗澡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前几天季文慧还往花洒里涂了玫瑰精油,流下来的水好像都暧昧得不行。
这样的爱抚让她觉得足够了。假如丈夫早先就能这样好好地和她交流的话,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闹剧。很快两个人就交合在一起,像一对畅游在海水中的鱼儿那样快活。
和谐的床上运动,足够影响一个女人的精神和心情。第二天,季文慧的心情就晴朗了,她计划就着丈夫心情好,让他开着车带着自己出去转转。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野餐需要的食物。做了老公最爱吃的寿司卷和炸西饼。带上前几天在农贸市场上花五块钱买的碎花布,准备和老公好好浪漫一把。
张雅威起来的时候,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文慧催他快刷牙洗脸,打扮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可是张雅威却一脸茫然,你这又搞什么新花招啊?这是干吗?
“去野餐啊!今天周日,明天我们就该各自忙工作了。你很久没带我出去玩了,以前出去不是逛街就是逛商场,今天我们来点浪漫的,去野餐!食物和红酒我都准备好了!”
“切,你真有闲情逸致。我说你能不折腾吗?昨天晚上你已经把我折腾得够累了,本来以为今天能歇歇,没想到你又要出去野餐!”
“你又不虚,办个事儿还得歇一天啊!”
“你老公虚了,真虚了。咱今天不出去了好吗?你看阳台上的土已经很厚了,还有玻璃也该擦了,我们喊家政公司的人来擦一下玻璃,你就擦阳台。”
文慧将手中的围裙甩在凳子上,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
“不行,今天必须去。我都把东西准备好了,下个周末我们再擦玻璃和阳台嘛。好不容易有点情趣,你不要打击我啊。”
“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什么野餐啊、浪漫啊。坐在那运河边的小树林里,蚊子都能把咱俩吃喽。不带这样的啊,我最怕被蚊子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雅威的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季文慧掐着腰,看着自己准备的食物和酒,鼓着腮帮子低头郁闷。
雅威骂了她一句,神经病。然后跑去刷牙洗脸。刷着牙还不忘提醒文慧,“你快把阳台上的土擦擦吧。啊,对了!别忘了给家政公司打电话!”
季文慧捂着耳朵大叫了一声,“啊!”
吓得雅威嘴巴里的泡沫都没漱干净,赶紧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有蟑螂啊?”
“有你个头!张雅威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想不想过了!要是不想过的话也可以,明天咱俩就去领证!”
“你疯了吧?不就是不想和你去野餐吗?你至于吗?”
“至于、至于!昨天你的态度刚刚好转了一些,现在又原形毕露了?作为一个丈夫,你关心过我什么?只是想着我每天有哪些家务没做,有哪件衣服没洗!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干吗这么使唤我!”
张雅威觉得季文慧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母夜叉的代言人!昨天他肯哄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她今天变本加厉,居然不顾他的疲乏,非要去野餐!他觉得心里很苦,身体很累。忙忙碌碌地工作了一周,周末还要被老婆折腾。**前戏不够不行,不她去野餐也不行……想想今后的日子肯定更加难熬,她洗碗他不给她倒洗洁精不行、她刷马桶他不递给她马桶刷不行、她吃饭他不帮她夹菜不行、她嗑瓜子儿他不接着皮儿不行……
这些不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快要崩溃了!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他的难处,职场上的压力已经够让他难过的了,现在来自于家庭的压力,感觉比职场更难对付。他想从家庭中站起来,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哪怕那些不行少一点也行。
“季文慧,你哪有那么多不行?你的不行少一点,行不行!”
说这话的时候,他条件反射似的将茶几上的烟灰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烟灰缸的碎玻璃四溅,有一块小的玻璃渣从地面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扎到了季文慧的胳膊上,血就流了出来……
折腾了半天,张雅威终于给妻子包扎好了伤口。季文慧的胳膊破了,心也跟着流泪。只是此刻,再也不想和他分辨谁对谁错,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窗户,恨不得从那里跳下去。
季文慧想,她只是想和丈夫出去玩玩,顺便调解一下丈夫因为工作带来的紧张心情。她觉得这是体贴他,从内心深处关怀他,她希望用这种方式给他解解压,让他们的关系也轻松、融洽起来。他昨天晚上的温柔让她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她多想了,他根本不想哄自己开心,要是想的话,就不会摔东西,还对她吼了。
“媳妇儿,媳妇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摇摇头,抬着胳膊进了卧室。眼神中有种绝望。
季文慧在床上躺了一天,不说话,不吃不喝。张雅威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用尼古丁麻痹他的思想。一整天都皱着眉头。
他们同时在问自己,他们的婚姻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在一些问题上到底谁对谁错?可是婚姻中的许多问题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他们忽略了一个根本的问题,那就是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他们从来没有坐下来认真地谈过,只是活在各自的认知中,思想背道而驰,结果只能是两个人越来越严重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