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先是盯着云画上看下看,让云画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怎么了啊哥。”
“没什么,看你状态还行我就放心了。”季衍道。
云画有些奇怪,“我状态为什么会不好?等等,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担心?还专程跑来看我?是专程来看我的对吧,你才刚调任,应该很忙的,怎么能抽出来时间找我?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行吗?”
“不行。”
季衍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你跟薄司年联系多吗?”
“大哥?到底怎么了?”云画有些惊诧,“他最近在忙一个大案,我也联系不上他。”
“联系不上?”
“嗯。”云画耸耸肩,没有多说。
季衍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案子的进展很迅速,已经挖出来了很多又价值的线索,还抓了不少相关人员对吧。”
“嗯。”云画点头,“顾淮一跟我说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不是办案人员,按理说他跟我透露这些已经违规了,可我也不太明白顾淮一为什么要都告诉我。”
“因为他察觉到了危险。”季衍道。
“危险?”云画心中一惊,连忙看着季衍,“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察觉到危险,哪儿来的危险?”
“他那边应该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季衍道,“至于别的……画画,你可知道这个特大的走私案,都查到了什么人?”
“利益关系重大的很多人,以及很多表面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人。”云画道,“比如说……”
云画说了几个名字,还有些唏嘘,“那个马坚州,他父亲我好像在薄爷爷那边见过,也是老一辈的功勋人物了,按理说后代不至于这么……我就不明白了,他是真缺钱吗?竟然搀和到这种事情里来,他父亲估计都要被气死了!”
“你只知道一个马坚州,类似马坚州的人,还有好些个,你平时太忙,帝都那个圈子你也没时间去加入去应付,很多人你不认识也正常。”季衍道。
“哥你的意思是,类似马坚州一样参与到这起案子中的纨绔二代有很多?”云画问。
季衍点头,“很多。你不认识所以不清楚,但我认识。”
“所以呢?”云画有些不太明白了。
“涉案人员,这些纨绔子弟,大部分都是薄家这一派系的。”季衍眯着眼睛说道,“你应该明白这代表什么。”
云画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如果大案要案,甚至可以称为是十年来最大影响最快的案子,背后牵涉到的那些纨绔子弟们,竟然都是薄家这一派系的……
薄家没那么多直系亲属,旁系的也不多,但是盘根错节,站在这一队的人太多太多,那些家族都有优秀的子弟站在台前,维持家族不败,同时,也难免会有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在背后吃喝享乐惹是生非……
不光是薄家这一脉系的,其他脉系也有同样的情况,只是不可能那么巧合。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目标就是……薄家?”云画的脸色非常严肃。
季衍点头,“目前只有这一种可能。对方的算盘打得非常好,就只针对季家,并没有波及到旁人,如此以来,其他家族难免会有袖手旁观的想法,反正不关他们的事情,而且薄家被如此针对,薄家的羽翼被剪掉,薄家的势力被削弱时,他们的机会相应就会多了……”
云画点头,已经完全明白季衍的意思了。
“对方这个局做的很大,如果真的是针对薄家的话,那……那大哥他……”云画不禁抿唇,“大哥的立场呢?说实话,让我怀疑大哥,我做不到。但是……”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案子调查进度那么快那么顺利,跟薄司年绝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谁最了解薄家的脉系?必然是薄司年。他下手,可够狠的。”季衍意味深长地说。
云画的脸色很严肃,眉头紧锁。
薄司年下手狠……
这一刀切下去的,不是别的,而是属于薄家的那一块蛋糕,他在削弱薄家的实力。
“如果只是惩治那些人,削弱薄家的拥扈倒也无所谓,薄家向来都不惧这些,可问题是……现在已经不光是那些人的问题了,通过薄家脉系的那些人,调查到了更多的东西,现在针对薄家的声音主要是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跟薄家有旧仇或者是在薄家手上吃过亏,想要趁机打掉薄家的;二是薄家脉系的那些人。”
“吃过薄家亏的人想要落井下石正常,薄家脉系的那些人……怎么回事?”云画问。
季衍轻轻地摇头,“原因很简单,薄司年的身份。”
云画愣了一下,瞬间就明悟过来,她猛然抬头看着季衍:“哥你的意思是,因为这起案件是大哥负责调查的,而他揪出来的那些蛀虫们又偏偏是薄家脉系的,所以那些人会认为,大哥是故意的!当然,他们不会单纯去责怪大哥,他们会想大哥的做法肯定是来自薄家的授意,也就是说,他们会认为是薄家想要舍弃他们,才会设下这个局,名正言顺地除掉他们……”
云画越说越心惊,“那些依附薄家脉系的人会认为,薄家要舍弃他们,薄家要牺牲他们为薄家铺路,他们会认为……会认为是他们依附的薄家,背叛了他们!”
季衍点头,“这才是最可怕的。那些依附薄家的家族,既然能战队,足以说明他们也都是有实力的,家族大了人口复杂关系复杂,出现容易上当受骗的纨绔子弟太正常,同时这些家族的优秀子弟也非常多,现在偏偏全部是纨绔子弟被揪出来,一揪一个准……甚至失态还迅速扩大,那些家族怎么可能不多想?一旦他们都认为是薄家背叛了他们,他们必定会联合起来……倒薄!”
倒薄?
云画倒抽了一口冷气,“真到了那个时候,薄家的根基,恐怕就真的要被动摇了!”
是的,正直刚硬不徇私情的立场,会得罪人,会让很多人不喜,却不会动摇薄家的根基,反而会塑造薄家的形象。
可精心布局、铲除异己、背叛盟友这些,确实太严重了,会让薄家的形象瞬间崩塌,会让多年来奠定的基石毁于一旦……
不得不说,幕后之人,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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