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续了一下旧,花店老板转身回店里搬了两张藤条椅子出来,又拿了两**冰啤酒。
两个男孩子就这样坐在了二月的寒风中,直接用牙咬开了**盖喝了起来。
叶海仰头就灌下去了半**。
花店老板瞅了他好一会,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海点点头:“阿宁,你拒绝进边境观察办的时候,我还不太理解,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店里的老板娘,是一个头发长长的个子女孩,娃娃脸,隐藏了耳朵和尾巴,是一只杂种的狐妖。能力不强,也不算好看。
阿宁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你也撞邪了?”
叶海想起体内的邢玥曾经对阿宁说的话,也笑了:“天道好轮回!”
阿宁拿啤酒**撞了一下叶海的酒**:“你也有今天!”
叶海笑得更开心了:“昨天祂也这么笑我。”
阿宁灌了一口酒,温柔地笑着:“平凡没有什么不好的。男人在没有家之前,想怎么中二就怎么中二,人不中二枉少年嘛。可是一旦有了牵挂,再中二就是犯二了。”
叶海点头,他现在感同身受。依他以前的脾气,有得是手段搅个天翻地覆,可他现在拖家带口,玩不动了。
“婚姻是少年的坟墓啊!”
“哦不,这话我不认同,”阿宁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从你决定扛起另一个人的死活的时候,你就已经踏进瓮里了。”
“瓮里有人等自己回家,不是挺好的一件事么?”叶海笑道,“把攒的每一分钱全部塞进瓮里。”
阿宁嘴硬地辩解道:“你懂什么?那叫会持家!你看我,十八岁就被家里扫地出门,靠着我妈支助的一点钱,两口子开了个花店。我不擅长打理,全靠我媳妇张罗。让她管钱有什么不好。”
叶海觉得阿宁是很有骨气的,在他还是邢玥的时候,很是羡慕阿宁的洒脱。
阿宁:“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是寄在仇家的篱下。”
远处的六心里咯噔一响,仇家?邢家和叶家是仇家?
叶海摆摆手:“莫要提这事了,那是我自愿的。”
阿宁觉得叶海是真能忍。换作是他,肯定忍不下去。
叶海补充道:“叶景然待我不薄,这些年把我当亲儿子养。”
阿宁冷笑一声:“这要真是亲儿子,他才不会让亲儿子去娶一个拖油**!”
叶海知道阿宁是在帮自己说话,但真实情况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他又不好解释,赶紧扯开话题:“咱们还是聊聊婚后生活吧。”
提起叶海的婚事,阿宁很是生气,脑子还在想着这事,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聊什么。
阿宁:“你要是有一天想要离家出走,我这随时欢迎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叶海拍拍他的肩膀,拿着酒**碰了一下阿宁的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他不否认自己不喜欢人类,可是有些人类他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在人类和断界注定要爆发的这场战争中,他是偏中立的一方。可是边境观察办和断界贵族都觉得他是反派,就因为他司掌的是不讨人喜欢的死亡。
现在想想,若不是天道故意恶心他设下的抗性,也许在当年初遇之时,他就抢先把御礼给睡了。
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事,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御礼的情景。那时候昆仑还没有封禁,在神族的世界中,御礼的地位很高,走到哪里都是前簇后拥的。毕竟御礼的法则是生命,仿佛全世界都有求到祂的时候。
和祂同级的自己就很惨了,走到哪都跟瘟神似的,大家都躲着他。御礼不喜欢他,厌恶都挂在了脸上,大家更是厌屋及乌。他什么都没干,就被打入了“恶神”、“邪神”这种莫名其妙专门背锅的品类里。
他还有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信徒,自我陶醉似的神神叨叨搞了一套又一套的规矩,在各界四处祸害别人。
可是那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没让别人这么做?为什么他们做的事就要甩锅到他头上,还给他扣上一个妖言惑众的高帽子。还有说他身为一个神明不管好自己的信徒就是他的错!
嘴巴鼻子眼睛手长别人身上,他还能一天到晚管住他们不成?
所以他讨厌御礼,讨厌那群不分是非黑白的神仙。装什么清高,装什么正派,有本事这世界大家都别死了,看这世界乱不乱?
他和御礼相互讨厌着,他们的信徒相互恶心着,他俩从未近距离见过一次面。
直到有一天,刚生完孩子的羲和趁他不在,带着十个娃到他家池塘洗了个澡,回头就跟别人吹嘘说她降福泽于世间,留下了能治愈伤痛对抗死亡威胁的圣泉。
她的信徒蜂拥而至,就连神仙都开始往他家跑。
他就不明白了,这脸是得有多大,过来洗了个澡,池塘就成她家的了?征求过他的同意了吗?还忽悠别人也一起来,还真把他的池塘当公共澡堂用了!
好不容易把那群蛮不讲理的土匪们给轰走了,他坐在池子边生闷气,回头就看见一个圣光四射的家伙飘了进来,差点没把他给闪瞎了。
这家伙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没看到坐在旁边的他,或者说祂完全把他屏蔽了。
金纹白底的衮服褪了下来,盖在头上的云氅却没有脱,淡金色的长发铺了一地,那身子是极好看的,就连荤腥不沾的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家伙很是矫情,先伸出了一条大白腿试了一下水温。
他心里怒道,你个冷暖不知的神仙试什么水温啊?你能感觉到冷热不?
可是他猜错了,这家伙不是在试水温,祂是在试自己会不会沉下去。
在确定法则没有受到影响后,祂一步一步地走向池中,在水面上坐下。
他撑着脑袋看着这惊心动魄的美好。祂一丝一丝地梳洗长发,一处一处地清洗被柔光环绕的**。
祂就这样门户大敞地被他看了个光,连最私密的地方都没有被他放过。他餍足地想,这以后祂要再来也是可以的,祂爱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爱洗多久洗多久。
过了好久,祂终于是洗满意了,把头顶盖住脸的云氅摘下想洗一下脸。他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是哪位神仙,搞不好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可是这云氅一摘,他和祂都惊呆了。两个死对头第一次见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