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合邕把小六扔回泡泡中，“世界上所有的术式，都是一个构成合理的法则转换器。”

孩子们认真地听讲，听半神讲课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十分新奇体验，玄幻的术式就像是故事里的魔法，吸引着中二年少的他们。

突然多了一群一脸虔诚的小弟，合邕也讲得很起劲。

“拿神图来举例，把术式想象成你们人类的电灯。制式就是电线回路，法则之力就是电，阵眼就是开关，启动术式的手段就是按下开关的动作，神图就是灯座，主星位上的图腾是灯。”

“通上电，按下开关后，灯才会亮。灯若是绿色，灯光就是绿色的。灯是红的，光也是红的。当一个图腾处于主星位时，其他图腾作为联动增幅的辅助存在。”

小六问道：“为什么需要联动呢？”

“世界上所有的法则，都不是单独存在的。”合邕戳破了泡泡，小六掉到了地上，“因为大地的引力，你会往下坠落。”祂又把小六抛起，“当我的力度大于引力，就可以把你往上扔。这些都可以理解为向字法则的影响。”

合邕看向孩子们：“但是真的如此吗？引力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会往下坠落？我为什么能产生比引力大的力？世间万物的任一变化，都是多重法则的作用结果。神明的阶层越高，所司掌的法则之力越纯粹统一，神格构成越复杂。”

“如果把这个空间术式想象成电灯，你们能想出钥匙在哪里吗？”

孩子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小六从地上爬起来，加入了孩子们的讨论行列。

“这些空间就像是一段一段的电线，空间法则就像电线胶布一样把电线接了起来。”

“对对，不是接成一条线，而是交错地接在一起。”

“它是怎么启动的？”

“据说研究员在提取细胞样本的时候启动的。”

“接触型触发？”

“你们觉得像不像楼道里的灯？有人走过去就亮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那种灯过一会就灭了吧？光敏？声敏？震敏？”

“可我们在这里很久了啊。”

“我知道了！”小六拍拍兔爪，“我们虽然在里面很长时间，但大家一直都在跑动呀。”

“那我们只要不动不出声它就灭了？”

大家以为找到了答案，纷纷看向合邕。

合邕不置可否，原地坐下了，戏谑地看着他们。

祂已经找到了主人，走这一趟对祂来说不过是遛弯，顺便替主人管教管教小弟们才是正务。

孩子们安静地等了很久很久，空间迷宫也没有消失。

“可能我们答错了……”一个孩子讪讪地总结道。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还在里面？”

“我知道了，就算我们离开或者静止了，一开始进去的那些研究员还在里面呀。”

“会不会是我们理解错了，空间法则不是连通空间的胶水，而是电？”

小六恍然大悟：“对呀，刚才神图的比喻里，法则是比作电能的。”

“空间等于灯座？”

众人表示赞同。

“那就不止一个灯泡了呀。”

“如果每一个空间都是一个灯，那这个制式就是一个纵横交错的电路，开关其实是一个控制台，控制电路的流向，决定哪个灯会亮。”

孩子们看看合邕脸色，发现祂竟然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不禁大喜过望，觉得找到了方向。

小六想起她曾试过的破解方式：“我和阿答曾试过用龙语来修复空间，原理应该就是把不同的线路接到了一起，控制台在通电的时候，几个灯泡一起亮。所以其他灯泡里的魔会跑出来。”

裴家的小个子说：“这不是办法，全部连起来只会把所有魔都放出来。”

其他孩子附和道：“对，不能把电线都拆了，也不能连起来，得找到控制台，把开关给关了。”

“而且我们要考虑一个问题，除了我们要出去，还得找到一开始进来的那批研究员一起带出去，然后才能关闭空间迷宫，不然他们搞不好就一直被关里头了。”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如果控制台就是开关，关闭的钥匙在哪里呢？

小六推推裴家的小个子：“你们的图腾里有没有跟空间有关的能力？咱们要是把电闸拉了，是不是灯就不会亮了？”

孩子们瞬间炸了锅，纷纷想起宿舍每晚到点就拉闸的窒息操作。

裴家小个子不敢置信地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把……”

小六：“拉闸，偷电，连一套我们的线路出去，这样就能绕开原本的控制台了。”

裴家的孩子们面面相觑，这个方式太天马行空。

“我们要怎么分辨正确的空间呢？这太难了。”裴家小个子为难道。

小六解释道：“我们刚才一直都在研究院的走廊里跑对吧，谁都没有到过别的地方？”

大家交头接耳了一番，纷纷点头。

小六：“那些深渊吞噬体，是在龙语修复空间之后才出现的，说明它们原本不在这里。很有可能它们来自断界的某一处，那个地方有很浓的毒雾，这些雾是在空间交接的时候流过来的。”

“我们只要能找到所有属于研究院的空间，再将它们连接到一块，就能打通一条出路，把所有人带出去。”

“既然这个术式是触动式启动的，等这批的所有入侵者都离开了空间迷宫，搞不好再通回电的时候，灯就自动灭了。”

非常难得的，合邕竟然回应了小六的说法。

“这是作弊，但也是个出去的办法，你们试试吧。”

孩子们明白了合邕是在指点锻炼他们，不禁跃跃欲试，多了几分课外实习的乐趣。

裴家的孩子们纷纷开始抽取图腾。

“我们有一个徊字图腾，和空间迷宫的效果差不多，但方式不同。”

合邕纠结万分地看着他们赌脸，忍无可忍地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随机的？”

裴家小个子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本来就是随机的呀，所以才叫摇骰子。”

合邕给了他一脑瓜，教训道：“这世上哪里来的随机？就算是骰子，丢下时的角度，力度，高度，地面的摩擦，空气的摩擦等等，所有的因素综合在一起，决定了最后落地的结果。”

裴家小个子委屈地摸着脑袋：“我小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被我爸揍了，他说你吃饭要问米怎么种吗？”

“所以他大概只会吃饭了吧。”合邕没好气地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