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兽看着外面的大雨,不想出门的意思写满了全身,不停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刑乐虽然听不懂,但也感觉到了它们的委屈。
“不行,今天必须得走。”刑乐拍了拍阿大,一脸正经地跟它说道。
小六不禁问道“它又听不懂,你跟它说有啥用。”
阿大呜了一声,它虽然听不懂,却能明白刑乐今天是非走不可,便率先一脚踏进了雨幕。
在夜晚冒雨前行实在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小六的脑中不断回响着一首歌的歌词,“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和寒雨混成一块”,实在是非常应景。
奔流兽不喜欢湿气,更讨厌皮毛被弄湿,一个个苦着一张脸跟在车队后面小跑步,硬生生跑出了一股悲壮的气氛。
小六趴在三八的背上,王一心给她的雨衣在这样的大雨之中根本不管用,除了能挡点风,什么雨都挡不住。
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头发凝成一片,就像是一只掉进水里的牧羊犬,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连裤子都湿了,紧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小六。你要不要到车里去。”刑乐担忧地问道。
小六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唱道“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和寒雨混成一块。”
刑乐忍俊不禁地努力憋着笑,劝道“难受就回车里去嘛,你瞧瞧铃铛和贝丝。”
小六一脸怨念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那两个闲人正在联机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六又倒回了三八的背上。
刑乐看她这副模样,实在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受罪“我就跟在车后面,不会走远的,你进去吧。”
“不”小六倔强地说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刑乐柔声劝道“我担心你会感冒。”
小六伸出手,刑乐拉住了她。
“我不冷,就是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小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让我想起了被绑架的那段日子。”
刑乐从裴岁的记忆中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小六十分勇敢,让人刮目相看。”
小六看着刑乐傻笑“人会因为心有所依而长大。所以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了。我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吧。”
刑乐笑着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说道“不管哪方面都算是大人了呢。”
小六涨红了脸,连忙把头转到另一边去假装看风景。
刑乐轻笑,握紧了她的手。
背上亲亲我我的两个人类让三八非常纠结,它不是阿大的伴侣,和它一样是一只雄奔流兽,并且,它尚且单身。
在奔流兽中,只有伴侣之间才会并排紧贴着行走。所以阿大用眼神示意它靠近点的时候,它十分尴尬,尤其是身后还有阿大的一家三口在盯梢着的情况下,它如同走在炭火上。
偏偏背上的两个人类一点都感受不到它的小情绪,还手拉着手聊得不亦乐乎。为了不让小六被扯掉下去,它不得不离阿大更近了一些。
在这磅礴的大雨夜,粘稠的皮毛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了,还要磨蹭着阿大的湿皮毛,它感觉度日如年,身后一一的目光更是让它如芒在背。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它险些摔倒,低头一看,竟然是踩到了一只死鸟。它没多想,这丁点肉还不够它塞牙缝,便抬腿继续往前走。谁知越往前走,地上的死鸟就越多。
刑乐敏锐地发现了地上的尸体。由于前面的车很多,这些死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车轱辘的碾压,每一只都模糊成了一滩肉饼。
刑乐“不是撞死的,是原本就死在路上了。”
小六“为何会有这么多,你能读取到它们的记忆吗”
刑乐摇摇头“我的能力还没有恢复到能读取这种低智商生物的死亡记忆。”
小六“要不要提醒他们一声前面可能会有危险。”
刑乐拍拍阿大,追上了前面的车。
王一心摇下了车窗,喊道“你们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会”
刑乐“不用了。你注意到地上的死鸟了吗”
王一心伸出脖子往地下看,一只死鸟的尸体飞快地从他的视线中划过“外面太黑了,刚才没注意,多吗”
刑乐“很多。大约十米就有一只,这附近怎么会有这么多鸟”
王一心也不清楚情况,他连忙和其它同事取得了联络,但是车队并没有停下来。他向上级报告了这里的问题,并把后续的处理交给了其它队伍,他们这一队继续向地下遗迹驶去。
刑乐回到小六的身边,并用叫声向奔流兽发起了预警信号,原本死气沉沉的奔流兽这才振作起来,瞪大了灯泡一般的兽瞳,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刑乐也不敢松懈,他的夜视能力比小六强得多,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个细节都能收进眼底,视觉感知能力甚至比习惯于夜间捕猎的奔流兽还要强。
就连小六也打起了精神,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相比之下,车里的铃铛和贝丝毫无危机感,游戏玩累了就靠在一块睡着了。他们一觉睡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精神抖擞,走路带风。
王一心不好意思地看着一脸疲惫的刑乐和小六,劝他们到车里休息一会。
“不了。我们还撑得住,还是先进去吧。”刑乐谢绝了他的好意。他们已经比前面的专家慢了许多,这会儿哪有心思休息,恨不得骑着奔流兽直冲目的地。
刑乐和小六从奔流兽的身上下来,刑乐把它们交给了特派的奔流兽监管员“它们从晚上一直冒雨跑到第二天中午,已经十分疲惫和饥饿了。麻烦你们先给它们一些食物,让它们吃饱了睡一会,我们先进去看看。”
监管员是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非常喜欢这些威武的大家伙们,连忙答应了,招呼着同事们一起把车上的冻肉拿下来。
刑乐牵着小六,跟在王一心的身后,一起来到了遗迹的入口。
这是一个挖掘得十分开阔的长方型大坑,坑底是一道敞开的石门,大约有两米高,这在寻常的地下建筑结构中是很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