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惊呆了，她没想到刑乐竟能喝醉，更没想到他醉了以后能做出这种事来。

应崇苼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把他们带去火葬场了。他昨晚还没有醉到失去常识，应该不会忘记叮当的身体无法使用玄门。”

铃铛苦恼地挠着头：“他还清醒吗？还清醒就不会说去火葬场试试了。”

“他会不会是被灿果给抓走了？”小六一本正经地查看着床上留下的痕迹，“他喝成那样，还能反抗？如果刑乐脱离了这个维度，叮当他们的身体或许会灰飞烟灭也说不定。”

应崇苼摇摇头，笃定道：“不会的，刑乐无法突破维度限制进入到高维世界。”

“怎么不会呢？”小六转过身，“神族本来就是无视维度的生物呀。”

众人看向铃铛，铃铛挠着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祂们确实能进行空间跨越，但也不能无视维度。我知道你曾进入过更深层的空间，但是微观世界依旧在这个时间维度内，不是灿果们所在的高维度世界。你回想一下我给你看过的剧本内容，神族对宏观与微观的掌控能力虽然强，但他们仍旧受到时间的……”

铃铛突然愣住了，他发现了设定中的漏洞——刑乐可以不受时间的影响——他的一半能力源自于那个连神族都无法感知到的时间之神，也就是说，他的本体是具备跨越维度的条件的，只是受到了躯体的限制使不出来罢了。

但如果…是被灿果强行解除了束缚拉上去的呢？他甚至都不需要那套凝聚灿种的装备，自己就具备了固魂的能力。

“天哪……”铃铛扶着墙，嘀咕道，“他不会真的被抓走了吧？”

应崇苼又检查了一次房间内的痕迹，笃定道：“不，他没有。叮当他们就算消失，也不会把衣服也一并分解了。这里没有留下衣物，说明他们是衣着完好地离开的。”

铃铛细想一下觉得应崇苼说得有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就好。去火葬场蹦迪都比被抓走强，至少他醒了以后会自己回来。”

那剩下的最大问题，就是生死未卜的四个灿果们了。

米奇嘱咐管家们安排寻找，可是世界上有这么多火葬场，估计等刑乐自己回来了都未必有消息。

米奇走后，铃铛喊住了应崇苼，等贝丝和小六都走远了，铃铛问了一个他一直忍着不敢问的问题：“崇苼，你手里的符印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

应崇苼握紧了拳头，确认了女生们的距离已经听不见他们说话了，才把门关上，轻声说道：“铃铛，其实我已经……”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铃铛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果然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

应崇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贝丝以为我的体温低是因为食用过水系变异生物。”

铃铛感到透心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崇苼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看着手上的符印，低语道：“我们最后一次离岛狩猎，刑乐在前方单干，我在后方协助，突然被偷袭。我没挺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了。”

铃铛愣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什么叫成为他的一部分？他把你吃了再分裂出来？像他当初诞生时那样？”

应崇苼摇摇头：“我不记得具体过程，但肯定是不一样的，我没有继承他的能力，我依然是我。”

铃铛：“那怎么就叫成为他的一部分了？”

应崇苼指向自己的心脏处：“如果他离开这个世界，我的核心就会停止运转。所以我才能肯定刑乐一定还在，他要是被带走了，我会变回一具尸体。”

铃铛颤抖地去抚摸应崇苼的心脏，确定它仍在运作，的确和叮当不一样。

“这……”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说出话来，“那岂不是他一旦去了上层世界，你就会死？”

应崇苼无奈地点点头：“那次回来后我本想着找机会和贝丝分手的，我迟早要死的，总不能连累她守寡。想不到……贝丝怀孕了……”

铃铛惆怅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难怪刑乐会愁到发酒疯。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不顾你的死活去找露娜的。”

应崇苼扶着椅子把手坐下，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是我拖累了他。”

铃铛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如果他带上你呢？你和他一起去。一半时间呆在那边，一半时间回来？或者把露娜拉下来这个世界？”

应崇苼抬眸，苦笑道：“梦想很美好，理论上不太实际。我只是个肉体凡胎，成功的可能性很低。你曾说过，如果刑乐和小六回到他们的世界，这里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抹除掉。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刑乐一直呆在这两个世界，下层世界怎么办？难不成让它一直停滞？”

铃铛：“他肯定是不愿意再回去了。不管他留在这里还是去上面，都不可能再回去下面。”

应崇苼：“那下层世界会不会就因此而不存在了？”

铃铛摇摇头，“每天失踪的人这么多，这世界不也一样正常运作吗？而且……”他想起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而且我怀疑刑乐里包含了卡萨和邢玥两部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往分裂他的方向去努力。让卡萨去上面找露娜，让邢玥回到下层世界，但前提是能保证你的安全。”

应崇苼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认真的吗？把邢玥送走？那小六呢？如果邢玥的人格恢复，小六恐怕是会跟着一起走。你和她……”

铃铛沉吟了半响：“这段时间我有好好想过，也许……我对小六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亲情。邢玥和小六都是我重要的孩子……虽然我们年龄差距不大，但我确实是这么看待他们的。他们都是我倾尽了心血，一点一点拉扯大的。我用人设和剧情创造了他们的灵魂，贝丝用一字一句赋予了他们身体，他们都是我们重要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