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我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宋晨,别怪我问得这么直接,这些问题总得有人来问!”李庭芝甚至向他抱了抱拳,搞得宋晨倒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此人倒是个性情中人。
“宋晨继续!”文天祥完全理解李庭芝的‘拆台式发问’,因为他是极力支持全国的火器工坊都用宋晨的新工艺,这一点就连作为宋晨老师的文天祥,都没有像他这么支持。
“新式火药装弹的用量可以是老式火药的两倍!”宋晨事无巨细地讲解着,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不要给这群人精任何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
“什么,宋晨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好,两倍,你怎么不说三倍呢,这样三岁小儿都可以整出你口中的‘新式火药’!”吕师孟立刻跳出来了,直接指责,新式火药四个字加得特别重。
原本吕师孟对宋晨还有点顾忌,自从他打了朝中人缘最好的留梦炎,无异于自绝于大宋整个士大夫阶层,这家伙再怎么蹦达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在敌人倒霉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踩上一脚才解气。
现在他跳出来也有给留梦炎看的意思,表明自己是站在他一边的,能够让留老儿欠下人情,这买卖是非常划算的。
李庭芝同样觉得吕师孟这话挺合心意的,现在就不用他说这个得罪人的话了,如果吕师孟不跳出来,就该他当这个恶人了。
目前来说虽然宋晨还是一个没有进入权力核心的小角色,不过根据他独特的个性,还有隔三差五向朝廷晋献新发明,这些新发明可是可以改天换地的,预感此子终有一天,他会一鸣惊人,飞黄腾达的。
如此有潜力的人当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李庭芝是一个直性子人,做事一向没有多少顾忌。那不代表他就是大老粗,相反他的心思也有很细腻的一面,前提是当他觉得有这个必要的时候。
“吕大人说得极为有道理,本来我是打算后面再做同等用量的演示,既然大人都提出来了,那么现在就这么做吧,的确这样演示的效果才更直观。吕大人最好就下台来观察,甚至可以亲自装填,这样试验的效果就更有说服力了!”宋晨的话看似恭敬,其实棉里藏针,在场的大佬们都在想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哼!”吕师孟何尝听不出宋晨这些话话中带刺了,不过暂时无法在嘴上讨得了便宜。
如果他这个兵部尚书还击的话,就会被人说成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怎么会跟一个小家伙逞口舌之快,那样会很掉价的。
此时场中的目光都聚焦在宋晨头上,宋晨很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清了清嗓子,感觉气氛差不多了,宋晨打了个手势,宣布演武正式开始!
第一步在众人的监督下,装填火药,两种不同的火药用同样的量,必须让人信服,否则等下他们肯定会有话可说。
这项需要口才和技巧的工作,由田小宝这个机灵鬼来做再合适不过了,这小子手巧心思也巧。
首先田小宝把两种火药分别放在两个大盘子里面,并分别做了醒目的标记,然后再拿上台,让大佬们依依观看。
其次他又拿出一杆秤和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来,这东西下面一个底座,上面有一根镶有刻度的光滑横梁,两个圆盘放在两端。
这肯定又是宋晨弄出的新鲜玩艺,这小子居然能把铁做成如此光滑、标准的制品,实在是有两下子。
又有十来个方方正正的铁块被了出来,田小宝称其为砝码,他做了几个示范。
观众们终于明白了这种被称为“天平”东西的作用,可以精确地称量物体重量,是重是轻放在天平两端,就一目了然。
宋晨都做到这一步了,终于没有大佬再挑刺了!
“贾相,请选枪,两种火药各一把!”宋晨恭敬地说道。
老贾是在场官职最高之人,宋晨为了让大家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让此人来选枪,也是让大家无话可说。
“宋晨,直白点说,老夫可认不到枪的好坏,到时新式火药用到好枪,老式火药却用到劣枪,何以保证试验的公平?”贾似道道出了大家的疑惑,吕师孟更是在旁冷哼不止。
“贾相,这么做才是最大的公平,新式火药的最大的优点是,能够加大火药剂量而不让枪炸膛,老式火药却做不到这一点,试验的效果也会体现在枪上,共用一把枪才是最大的不公!”宋晨早就想到他们会这么说了,如实地回答了为何要用不同的枪。
“所以你找我来选枪,以示演武的公平。”贾似道早就明白这一点,说出来是给别人听的。
宋晨点了点头。
“好,就让老夫来选吧。”老贾还是挺给宋晨面子的。
看着箱子里一百多支枪,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老贾都不知该怎么选。
“等等,吕大人,我觉得作为兵部尚书,由你来选最合适不过了,如何!”贾似道灵机一动,意味深长地说到。
在场的大佬们心里明白着了,吕师孟那种近乎质问语气表明了他对宋晨是有敌意的,由他来选枪,试验的结果那绝对服众的。
这个小细节,表明了老贾对宋晨的态度,居然为宋晨考虑到这儿呢,看来这个老匹夫对宋晨很是看好。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开始时吕师孟非常不悦,你老贾不是找老子当垫脚石吗,正想义正言辞地拒绝时。
他发现了一杆‘很特别’的枪,二十多年的从军、两年兵部尚书的经历,让他锻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对武器的好坏还是有不错的眼光。。
他刚才扫了一眼,发现一把与众不同的,枪管扭曲,管壁也单薄的枪,其实在一堆一模一样的枪里,不是眼尖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还有他清楚刚才拿来的老式火药,是特意请寿春老火药匠制造的,威力不在一个档次,工时是正常流程的十倍,这一切有留梦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