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站在木箱里了,两边的绞车都有四个壮汉在转动,木箱开始缓缓地移动,这回毕竟是往高处去,所以移动速度并不快。
两个俊男靓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独处,双方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听到对方的心跳。
邱莹莹发现宋晨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她,“晨子,不许胡思乱想,我是嫌呆在襄阳太无聊了,所以想出城去透透气!”
“就知道如此!”宋晨干咳两声就没有发话了,变得老实多了。
邱莹莹脸上漏出了微不可察的失望之色,宋晨一点也没有发觉,此时他正在观察下面的景色,站在上面真是以一个独特的视角,观察这苍茫大地。
没过多久,宋晨就觉得有点冷了,这里太高了,有近一百丈,空气寒冷,不过还能忍受。
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望崖坡,全程无惊无险。
这里早就围了一群人了,因为自索道建立起来,这回是第一次运人过来,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完成了。
李和尚看到宋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原来是邱莹莹,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和尚你这是什么表情,平时你可是最老实的了,宋晨心道。
邱莹莹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脸颊绯红,罕见地流露出小女儿情态来,显得更加美丽了。
跟这里的大兵拉拉家常,宋晨清楚望崖坡的重要性,此地的驻军就显得如此重要。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顿便饭,之后宋晨就要赶着离开。
“头儿,这回我们要去哪里。”一线天李和尚睁着那双小眼睛问道。
“潭州。”宋晨答道。
潭州(湖南长沙)地处荆湖南路,明明高达的鄂州离襄阳要近得多,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宋晨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荆湖南路煤炭资源丰富,开采难度小,有着成本优势。
真正的原因确是,宋晨对高达、吕文焕这些降将很不信任,或许此时的他们并无叛心,不过宋晨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潭州的李芾是一位可以绝对信任的知州,客观地说,论兵打仗,可能还是吕文焕高达这二人高明一些,不过此时宋晨又不是让他去打仗,而是要与他合作执行蜂窝煤计划。
李芾与宋晨有过一面之缘,宋晨自认为在对方心目中,应该还是有一个好印象的,这样两人有合作的基础。
“宋晨,你来了,快坐!”李芾没有想到几月之前的认识的人,会在临安搅动那么大的风云,宋晨明明不是武将,居然被皇上叫来支援襄阳,实在是匪夷所思,现在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又来了。
李芾对宋晨的到来也是很吃惊的,他不是要奉旨守襄吗,前段时间公文提到了,此人已经在襄阳建立了一条神奇的索道,自此蒙古围城的计划失效了一大半,没有一个人想到,他真能解决问题。
“我来找李知州,自然是有事的!”宋晨开门见山地说到,时间紧迫呀,他悲哀地发现,好像不管做什么,都缺一点时间。
“就知道有事,没有事就不能来嘛,”李芾还开起玩笑来,这句话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说说看。”
这位知州大人是这么想的,宋晨提出的事情,只要不难办,就一定要帮。
“煤。”宋晨简短地回答。
“我们这里煤确实挺多的,不过能开采的地方,已经有人在开采了,你要煤,不一定非得自己去挖,还可以直接购买呀。”李芾清楚留给宋晨的时间并不多,他为什么执意要另起炉灶,拉长这个周期。
“成本,现在煤碳的价格是二钱一斤,甚至要赶得上米的价格了,要知道这还是在矿上的价格,运到襄阳至少就是三钱,我要把价格控制在一钱三斤。”宋晨直接讲出了这个有点异想天开的想法。
“怎么可能,开矿要投入多少,你晓得不,莫非你有什么方新方法能让开矿的成本给降下来?”李芾把自己最想问的讲了出来,能降成本当然是好事了,肯定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事。
“我上回离开潭州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富矿,此地正好归朝廷所有,我又懂些采煤新工艺,两者一结合,我有信心把煤的单位成本给降下来。”宋晨讲了自己的理由。
关于工艺,宋晨真的很有权威很有说服力,因为很多不可能的东西都在他手中变成了现实,如果说宋晨有降低成本的技术方法,肯定就能办得到。
“地好办,可是钱不好办!”李芾其实已颇为心动,但得把难处突出一下,让这小子也出点血。
因此也诉起苦来,总之朝廷和地方都是一个铜子也拿不出来了。
“那处煤场预计产能很高,年产五万万斤没有问题,投入却并不多也就五千贯而已,那个地方,煤层深度不过十丈,只用一个月掘进,预计就可以产煤。”宋晨当然会把前景说得诱人一些,不然怎么谈条件。
“真的只用一个月时间就可以产煤了,”李芾双眼放光,毕竟在他治下,又有一座‘金矿’出现,对于他的磨堪是非常有利的,他能不关心吗,忠臣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到时不要挖个几个月,就没有煤了,投入的钱都赚不回来,那就闹笑话了。”
李芾的担心也很正常,他知潭州的第一年就有人汇报说发现一处浅层煤场,当时高兴得不得了,急急忙忙就调拨官银开采,没有想到的是挖了不到一个月煤就没有煤了,那次开采让朝廷损失三千五百二十贯钱。
每回磨堪时这件事都会被提出来,成为他抹不去的污点,这令他对开矿心有余悸。
“李知州,放心不会出现煤炭枯竭的情况,我宋晨保证!”宋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嘴巴都有干渴的感觉。
难呀,即使知道面前是千古大忠臣,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也得鼓动唇舌,从各个方面阐释厉害关系,才会有效果。
“我潭州实在拿不出钱来了,最近你的小钢炉把我府库里的钱几乎给抽干了!”李芾是真有苦衷的,他讲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