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也会把云南连根拔掉,使大汉永远失去在云南的这块地盘。
自己这个所谓的云南宣抚使,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赶出了云南,今后的命运已是可想而知!
虽然还有两年的时间,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把李翊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是一个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使通海方面把云南当作势不两立的敌人,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翊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正在李翊苦苦思索的时候,林易悄悄的走了进来。
他见到李翊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走上前来询问。
当下李翊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当然把段思平两年后统一云南的事情略去不说,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反而徒增他的疑心。
林易听后也是默然不语,半晌后才正容说道:“其实下官在林家堡的时候对这种局面就早已有所担心,以咱们大汉在云南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付大义宁国和通海的任何一方,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平衡还没有打破,均势目前还可以勉强维持,盖因为任何一方不敢贸然出手,也没有独自吞并其他两方的能力。”
“我们目前的处境决定了只有联合弱小的一方和另一方对抗,或许才能保持这种平衡状态。依下官愚见,我们现在表面上仍然要和大义宁国相安无事,暗地里结好通海方面,同时我们还要加强军备整治力度,以防措手不及,舍此恐怕别无良方矣。”
李翊闻言心中暗赞,林易虽然没有自己一千多年的见识,只凭借他对目前局势的洞察和判断力,就已经看清了问题的实质,果然是一位才见卓识之辈。能够得到这样轻松掌握大势的人才,自己还是算比较幸运的了。
囿于对未来没有办法洞悉的局限性,他无法获知道今后两年的云南形势发展,但是他的这番见解却是高明之至,既不轻易得罪任何一方,又为自己留足了后路,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应对之计了。
李翊意示赞许的点了点头,立刻命人找来了钱士塘、何守杰二人,把林易的见解向他们做了交待,让钱士塘立即释放寻扎罗,在致以由衷歉意的同时,以最高规格安排人好生款待。
另外,让林易给通海节度使段思平修书一封,把大义宁国和孙德成的阴谋做了详细说明,指出孙贼的所作所为俱是他个人私下里的作为,和大汉朝廷所持立场没有丝毫关系。
而且新任云南宣抚使李翊,真心诚意的愿意和通海和平共处,做好邻居、好伙伴。信写好后,让钱士塘找一可靠的能说会道之人,第二天就送到通海,以切实表明云南方面的善意。
送走了众人,议事厅里已经是冷冷清清,只剩下连骏还陪侍在李翊左右。
这两天来他可是一直跟随在身边,先后参与了攻打王宫和讨伐王川的行动,想必现在也是疲累至极了。
李翊本想让他到厢房里暂时休息一会,他却始终不肯答应,总说自己还熬得住。
李翊正要再加劝解的时候,一名相貌甜美的丫鬟却从厅后悄然走了出来,向李翊深施一礼后说道:“三爷,如夫人命奴婢前来相请,说三爷这么多天没有休息,也该回房沐浴更衣了,请三爷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一趟。”
听她如此一说,显见的已是不容商量,李翊的头立刻就大了。
虽然好久没有正儿八经的洗澡了,身上早已藏污纳垢,气味难闻,说不得连自己本身都快受不了了。
但是由于一直还没有面对宛如的思想准备,更没有勇气立刻答应下来,犹豫了半晌后,李翊只好含混不清的答应了一声,就把她打发走了。
连骏在旁边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意与神会,连忙开口说道:“大帅,这些天来,在下也是有些疲惫不堪,肯请大帅允许在下回房休息片刻,也好积攒些精神,明天才能继续伴随大人左右。”
说完不待李翊有所回应就迅速窜入后院,连背影也没留下一个。
李翊的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个家伙平时面目冷峻、一本正经的,鬼心眼子还是不少,早让他休息万般不肯,见火候不对就撒丫子撤了,这不是让自己左右为难吗?
唉!经过这几天的打拼,云南已经初步安定下来了,想必宛如也得到了消息,霍风他们专门负责保护宛如,这样的大好消息怎么会不告诉她。
若再寻找别的借口迟迟不归,恐怕已经有点说不过去了,这个堂看来是过定了。
只是李翊私底下还是有些担心,虽然说这两天和宛如接触的少,表面上没有被她看出什么破绽,但是回去总是要沐浴更衣的,脱了衣服还能隐瞒什么呢?
人家两年多的床上伴侣,这一露肉就破绽百出,怎么能遮掩的住。
自己这一身腱子肉,恐怕不是状元李翊能够拥有的,这样一来,她还能看不出自己身上的巨大变化吗?
唉!虽然从一开始就编好了说辞,但若是真的一旦对上话,想不到的地方多了,恐怕漏洞还是随处可是。
但现如今赶鸭子上架,不去也不行了,李翊只好一边寻思着应对之法,一边硬着头皮向后院一步步挪去。
进到后院,主房里仍是灯火摇曳,看来宛如早已在房里等候多时了。深吸了一口气,李翊这冒牌货鼓足了勇气,轻轻的推开了主房的精致房门。
正在屋内手托瑶腮、低头沉思的宛如,听到房门轻响,立刻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
见到李翊慢吞吞、犹豫不决的迈步进来,她那秋水剪瞳的双目顿时溢满了喜悦的神采。
紧走几步,欢然的扑到李翊的怀中,荡起的缕缕香风简直把他颠倒迷醉了,李翊这多日不见女人的雄性动物不期然的生发出一阵悸动。
她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李翊的怀里,仰起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痴痴的说道:“官人,自从那天被那些恶人们拘禁到驿馆以后,妾身就时常感到不安,你在京中得罪了那么多有权势的人,到了云南却又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妾身怕你已经遭遇到了什么不测。虽然没有什么好办法,妾身也只能日夜为你祷祝,但愿佛祖开眼,能够让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唉!若是你不幸被奸人所害,妾身情愿以身相殉,绝不苟且偷生。天可怜见,幸好官人没有耽搁太长时间,否则你可就见不到妾身了。”
说着说着,宛如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李翊任凭她颤抖着的身体依偎在我的怀中,泪水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只是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唉!说什好呢!她的情郎早已命丧荒山,她却毫无道理的被蒙在鼓里,这对她来说委实有点太残酷了。这个如花朵般娇嫩的女人将会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啊。
再者说,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半个多月,她怀着满腔的喜悦来迎接疼她爱她的夫君,即便自己如实告诉了她真相,她也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在云南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到哪里找去?这根本就说不过去吗?
虽然自己和状元李翊在身材上、口音上完全不同,但是这个善良的女人,宁愿选择相信自己的这些变化,也不愿意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她在心底里美好的想象着夫君的归来,任何基于对这个事实的质疑,恐怕都不会让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站在她面前的自己,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夫君,任何人也别想夺走她。
李翊在心里暗暗的想,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慰藉这个花朵般娇嫩的女人,让她不会受到无情的伤害。
虽然良心上不允许自己撒谎,但是我却不能那样做,那样做既于事无补,又会使她伤心一生,甚至会使她作出无法补救的傻事来。
想起早已作古的状元李翊的谆谆嘱托,李翊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也许,善意的谎言才是拯救她的灵药,
李翊已经毫不犹豫的下定了决心,不管事情的发展走到哪一步,哪怕是被谎言伤害终身也罢,自己都要真心真意的照料她一生一世,绝不能让她伤心难过,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