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因为被前唐朝廷任命前来岭南担任容管巡官的王定保,却被当时正在到处招揽人才的静海军节度使刘隐看中了。
而且强行将他招致到麾下,并且一直得到格外的重用,先后担任了静海军的行军司马、节度判官等职。
等到南汉建国后,更是历任西北招讨使、四邻都统、兵部侍郎、中书门下平章事,可以说位高权重了。
只不过在去年的时候,不知为何出言不慎得罪了刘岩,才被降调到宁远道担任了节度使。
而镇雄节度使穆弘曾经是刘岩的兄长,原来的静海节度使刘隐的贴身裨将,积功升至镇雄节度使。
而且和云南的孙德成一样,穆弘在镇雄一呆就是十几年,大概刘岩都已经快把他忘记了。
李翊连忙叫来了林易,吩咐道:“人家给咱们雪中送炭,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林大人,你和何将军马上出发,分别前往两地迎接,一定要礼貌周到的把使者延请到宣抚使府来,我要亲自接见他们。”
两人欣然答应着去了。
到得中午时分,两家使者就分别带着数十辆大车,几乎同时赶到了宁州。
令李翊意想不到的是,宁远道派来的使者竟然是状元李翊的熟人。
这个面皮白净,三十来岁年纪,大眼隆鼻、身材较为肥硕的使者,一见面就亲切的对李翊喊道:“润之老弟,别来无恙啊!”
听到如此亲切的话语,李翊的小心脏不由得的跳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一开口就是老弟、老弟的,肯定和状元李翊非常熟悉啊!
但对自己来说,这却是个天大的难题,已经逝去的状元李翊,临死前当然不会告诉我这些无关紧要之人。
他到底何方神圣,自己却上哪里知道去。
嘿嘿!头一次遇见熟人就是这么尴尬!连开场的话都不知从何入手,若是所问非所答,言语间出了乌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李翊正在着急上火,不知如何措辞以对的时候,那位使者却又接着笑吟吟的说道:“李大帅如今乃是坐镇一方的诸侯,正是威风快活的紧,现如今连多年的同窗老友都难入李大帅的法眼了吗?”
“呵呵!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如此冷漠,浑不把老朋友放在眼里,怎一个世态炎凉啊!”
李翊闻言不由得窘迫不已,热血一下子涌到脑袋里去,正要胡乱开口模糊两句。
旁边的林易已经看出了他的窘态,虽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幸好他早已和使者聊了一路,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
连忙上前介绍道:“大帅,刚才我还和何词何大人聊了一路,听说你们同窗多年,而且还是同科入仕,这么多年的交情一定是相当深厚了,何大人可是对您推崇备至啊!”
何词?好像在南汉史上也见过他的记载,只不过印象不是很深。
没想到他竟然和状元李翊是同窗好友,这可是李翊没有想到的。
李翊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假作满面春风的说道:“呵呵!何老兄,你还是风采依旧啊!一别经年,让老弟我牵肠挂肚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你,这真是太巧了。”
“呵呵!他乡遇故知,无谓知音稀嘛!你看看,这么突然的见到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来,来,来,请到厅上奉茶。”
李翊恰到好处的掩饰住自己的窘态,连忙又和另一位镇雄来的使者见礼,寒暄着把两名使者请到了议事厅中。
分宾主坐下后,李翊没敢再和何词叙旧,连忙转移话题向他们表达了感激之情。
“王大帅和穆大帅都是我素所景仰的前辈,没想到在云南发生困难的时候,这么快就得到了两位大帅真诚无私的支援,李翊满怀感激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还请二位大人代我向两位大帅表示由衷感谢啊!”
那位镇雄道的使者见李翊和何词相熟,言谈间只是客套了几句作罢。
而何词却滔滔不绝的侃侃而谈起来:“哎!老弟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吗!”
“何况王大帅向来喜欢提携后辈,特别是对润之老弟这样的栋梁之才更是青眼有加。他可不止一次的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我听得出来,那可是由衷的赞誉啊!要知道,王大帅可是不轻易夸赞人的。”
“特别是这次老弟甘冒天大的风险,收留了这么多饥民,这种胸怀放眼天下更是无人能及啊,因此也更使王大帅对你刮目相看了。”
“王大帅还让我代表他老人家邀请你,在适当的时候前往宁远做客,呵呵!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啊!”
李翊连忙陪笑道:“何兄这是想捧杀我啊!呵呵!我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只不过因缘际会来到了云南,自知才疏学浅、难堪大任。”
“我要是有何兄的一半才干,恐怕也不会觉得头疼了。”
何词悠然一笑道:“哎!以前可没有见你这么谦虚过,当了一方大帅,这气度可就不一般了。现在我可不能和你相比了,你是响当当的云南宣抚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宁远道录事参军事,天差地别,不能相提并论了啊。”
李翊连忙谦逊的说道:“何兄过谦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谁不知道你老兄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啊!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知道老兄是何时就任广宁道的呢?”
何词愕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翊,满脸不解的说道:“两年前可是你为我置酒送行的,当时还给我赋诗一首,以壮行色,难道老弟这么快就忘了吗?”
李翊再次大窘,恨不得抽上自己几个嘴巴,自己这是什么嘴啊!情况不明怎能胡说八道,眼看着就通了篓子了,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嘿嘿!我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吗?
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紧张的思索了一下,却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语。
只好胡乱说道:“哦!我只是想着何兄当年可不是这个职务啊!呵呵!什么时候高升的,也不知会小弟一声,我也好与何兄同喜才是。刚才小弟我却是有点口不择言了,呵呵!”
那何词一时摸不著头脑,愣了一下后嘿嘿一笑道:“嘿嘿!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厚道了。我怎么能和老弟相比呢!你一外放就是一方大员啊!”
“那时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司户参军而已,熬了两年才混上这个录事参军事,已经不容易了。”
“唉!说起来满眼都是泪啊!何某生不逢时,今后,还需李大帅多多提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