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伸出手去,想要把他扶起来,一边却满怀诧异的问道:“仇参军这是为何?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们自家兄弟难道还需要这种大礼吗?”
“你从蜀国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而我一直忙于政务,也许对你关心照顾的不够,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告诉我知道,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快快起来吧!”
经李翊奋力拉扯后的仇封,非但没有顺势起身,反而神色凝重的向李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道:“大帅对属下情深义重,仇封百死难以为报,只是属下辜负了大帅的信任,一直欺瞒大帅至今。”
“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恶事,但是在下愧疚之心难以自拔,万望大帅重加责罚。”
靠!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李翊感觉出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为了迅速安抚住他,连忙命令似的对他道:“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起来说话吗?”
“你知道我一向对你相当信任,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有我给你担着。何必如此见外呢!起来再说!”
李翊不由分说的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按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心说,你的秘密也无非就是和杨怀应相识而已,即算是另有隐情,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推三阻四,支支吾吾的这又何必呢!
何况,以自己对仇封的观感,一直对他相当的信任和欣赏,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也可以对他既往不咎。若只是和杨怀应相识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勉强落座后的仇封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见李翊对他还像从前一样礼敬有加,更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仅仅思忖了片刻,就仿佛抛弃了所有顾虑,不再有丝毫犹豫的、满含赤诚的对李翊道:“大帅乃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之人,在下本是蜀人,却深受大帅的恩典和栽培,所以一直对大帅万分敬仰,欲报效君前为之驱策。”
“谁知道,越是受到大帅的器重和赏识,在下越是心感惭愧。所以我不能再犹豫了,我要把真相全部说出来,这样心里才好受些。不管大帅如何处罚,我仇某绝不会有一丝怨言。”
见李翊满脸诧异的点头,他才接着道:“大帅一直对在下信任有加,可是我却心存侥幸的欺瞒大帅,这是因为…因为在下,唉!事到如今,现在仇某绝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其实在下乃是蜀国派来的密谍,专门负责打探贵国军事机密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没有为蜀国贡献一条有价值的谍报,但是当我每次面对大帅的时候却一直愧疚于心,深深自责而不能自拔。现在我把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仇封身为蜀国密探,意欲不利于大汉云南,实在是罪无可赦,还请大帅任意处置,仇某死而无憾。”
李翊听完仇封这段石破天惊的话语,瞬间被惊得张口结舌、双目圆睁,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我靠!弄了半天,身边就养着个蜀国的奸细啊!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蜀人,但是自己一直对他推心置腹,毫不加以怀疑。
兼且自己抱着大中华一统的想法,更是没把他当成外人。
再者说,此人心怀坦荡,见识独到,智谋武功均是上上之选,李翊还琢磨着要对他加以重用呢!
谁料想,他竟然是蜀国的密探!李翊一时间怔怔的愣在那里,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仇封见到李翊不知所措的神情,连忙道:“大帅,非是属下有意欺瞒,而是自从那日见到大帅后,在下就深深的被大帅的风采所折服,仇封了解大帅的抱负,也钦佩大帅的为人。有心投靠于大帅麾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但是由于害怕从此失去大帅的信任,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一直没有勇气自曝身份。”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知道终有一日大帅会洞悉一切。所以,我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要诚挚的向大帅坦白一切。”
“在下虽然是蜀国人,却不是鼠目寸光的小人,十年寒窗苦读,总算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正如大帅所讲的一样,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中华上国迟早有统一的那一天。在下深为大帅的远见卓识所鼓舞,也愿意长久追随于大帅身边,希望大帅成全。”
唉!听到仇封胸襟坦荡的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李翊默默的点了点头,对这样识时务的俊杰之辈,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人家心里都没有什么国别界限,自己当然也是大肚能容了。
何况,这样的人才正是云南所需要的,将来一定也会派上大用场的,既然他能摒弃成见,愿意追随于自己,怎么会将他拒之门外呢。
想到这里,李翊满脸赤诚之色,感慨道:“仇兄何必见外,你知道我一直是非常看重你的,你的抱负、理想都和我很相似,本是同道之人,怎能有门户之见。”
“而且你心地光明磊落,正是我所欣赏的地方。若是你能为我大汉所用,我正求之不得呢!”
“大帅心地无私,坦然接纳在下,实在是仇封莫大的福气。多谢大帅成全了仇封多时的心愿,以后在属下的心目中,再也没有什么蜀人、楚人或汉人之分了。”
“在下现在心中畅快至极,也只有跟了大帅这样胸怀天下之人,做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才能让仇某死心塌地、心悦诚服。”
说完此话,仇封又离座向李翊深施一礼。
看到他诚挚勤恳的样子,李翊不禁莞尔,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跟着自己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苟全性命于乱世,才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心愿啊!
李翊扶着仇封的肩膀,十分感慨的道:“仇兄,不管咱们来自于哪里,现在都已经扎根于云南这块热土。如今哪有什么大事啊,乱世之中先求自保,然后才可循序渐进,有所作为。”
“只有把一点一滴的小事干好了,夯实了做大事的基础,做大事时才有充分的把握,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今后,你只要踏踏实实的把份内的事情干好,长此以往,你就会看到,我们付出的辛劳是有回报的,我们的努力是不会白费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今天在城外迎接我们的仪式上,世子与你四目交投,好像很是惊讶的样子。”
“嗯!看起来,你好像和世子殿下很熟稔的样子,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渊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