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最后一句叹息中,李翊知道他的心里肯定已经埋下了忧愁的阴影,扫之不灭,挥之不去,这恐怕要折磨他一段时间了。
因此李翊微笑着开导他说:“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殿下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这些无谓之言中。”
“好男儿生于天地之间,若能斩却三千烦恼丝,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何况杨兄乃是天家贵胄,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杨兄何必多虑呢?”
杨怀应摇了摇头,黯然苦笑道:“我这个所谓堂堂世子的苦处,老弟却哪里知道。大义宁国尚处在风雨飘摇之中,通海大患一日不除,我确实有些寝食不安啊!”
“所谓造化弄人,岂是我辈能左右的了的。还望老弟助我早除此患,那时我才能够放心的下啊!”
听他道出了肺腑之言,李翊也知道不能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
只好循循善诱的安慰了他一番,这才和他步出华亭寺,在众人的簇拥下,意态萧索的向着山下走去。
由于在华亭寺多耽搁了一会,回到鄯阐府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在王府中准备的践行酒宴却早就准备好了。
一回到王府,杨怀应一扫颓然之色,又仿佛恢复了生机和活力。
坐在主席上的他,频频向李翊殷勤劝酒,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好像把在华亭寺产生的烦恼,都已经抛诸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他在劝酒的同时,最大的目的就是拉李翊入伙,去共同对付通海段思平。
这些话他都不知已说了多少遍了,仍然还是絮絮而言,好像只要有李翊协助,这天下就是他的了一样,实在是有些眼高手低了。
不过,李翊心里挂念着未时与刀红英的约会,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要到了。
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忙于应酬,其实心里却焦急的很。
现在午时都已过了大半,未时转眼就到,再这么耽搁下去,与刀红英的约会可就泡汤了,今后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佳人的白眼呢!
在华亭寺受到刺激的杨怀应明显有些异常,他不但酒到杯干,而且言语特多,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李翊倾诉。
喝到兴头上,他竟然握住李翊的手,把他在成都往事和在其他地方巡幸的各色女子都和盘托了出来,还邀请李翊有时间与他一起前去,多找些美女去风流快活。
李翊还没觉得什么,只当是他的醉话而已。
但是他手下的袁怀可就急了。要知道杨怀应身为一国世子,他这种说法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拉扯着别国的地方大员,净扯些风流韵事,还要一同去找女人。
这还了得,堂堂大义宁国的世子,竟然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传扬出去的话,皇家颜面何存啊!
在袁怀的不断警醒下,杨怀应总算还有点清醒。
为了不至于让杨怀应继续出丑露乖,也为了赶时间去约会,在李翊的刻意坚持下,袁怀趁机借坡下驴,代表杨怀应宣布践行宴会结束。
醉醺醺的杨怀应,虽然还是意犹未尽,但是在众人的劝解下,他也只好作罢。
到了这个时候,稍微还算清醒的杨怀应明白,盛宴总有结束的那一刻。
所以他在絮絮叨叨的嘱托了李翊好一阵子后,才不情愿的把他们送到了鄯阐府的城外。
终于离开了鄯阐府,李翊立刻指挥大队人马迅速向着云南开进。
这次鄯阐府之行,总的来说收获还是蛮大的。
只是送出了两张老虎皮和六百匹绸缎,就获得了一千二百把上好的朴刀,还有二百匹云南奇缺的良马,这可是自己事先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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