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此行欲不利于我云南,窥伺之心昭然若揭,虽然不能把她怎么样,但自己却要旁敲侧击的查询一番,省的她自视甚高,欺负云南无人。
李翊淡然一笑道:“公主谬赞,李翊愧不敢当。不过,公主殿下造访敝国,也应该香车宝马、旌旗万乘的前来才是,怎么只带两名仆从,轻移千金之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往来两地呢?”
“况且,李翊乃是大汉云南的地主,公主殿下驾到,理应迎来送往,稍尽地主之谊,方不枉了咱两国世代的交情。不若由在下陪同,公主移动大驾,到宁州一叙如何?”
杨采盈听了李翊这番咄咄逼人的话语,面上微微一红,继而却闪过一丝恚怒之色,嘴角轻轻扬起,冷冷的道:“李大帅实在太客气了。本公主不过闲来无事,随便到各地逛逛而已,哪用得着什么排场仪仗。”
“再者说了,云南又不是什么虎狼之穴,既没有劫道的强人,又没有吃人的野兽。似这太平盛世,又有什么人会难为我们几个弱女子呢?至于到宁州做客之举,本公主见不得什么大阵仗,只好恕谢不敏了。”
李翊暗暗点头,这个杨采盈思路敏捷、口才便给,铁嘴钢牙的不输须眉男子。只是口气强硬、心机深沉,与这样的女人交锋,实在是讨不了什么好去。
想到这里,李翊展现出灿烂的笑容,热情的道:“既然公主不便移驾宁州,不知殿下还要到哪里去?可预先告知在下,也好代为安排照应。”
杨采盈还没有发话,她身后的那个身材稍微矮小一些的女子却插言道:“我们公主旅途劳累、偶感不适,正要回转鄯阐府。此去路途不远,就不劳李大帅挂念了。”
李翊暗暗冷笑,这个身材娇弱却英气逼人的女子,竟然敢代杨采盈作答,想必也是公主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昨天夜里的那个黑衣女子,看身形和她有些相似,不如出言试探一下她的底细,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翊对她点头微笑道:“敢请这位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淡然一笑道:“小女子展绫,不敢有劳大帅动问?”
李翊正要出言追问,没想到杨采盈冷然道:“李大帅事务繁忙,本公主就不再打扰了,日后或有机会相见,到时再当面请益。李大帅且请留步,不必相送了。”
说着,也不再回望我们一眼,招呼了展绫和另一名女子,疾步向着寺外走去。
李翊目送着匆忙而去的杨采盈主仆三人的背影,不由得暗暗纳罕。
为了刺探云南的军情,大义宁国竟然将公主都派过来了,看来杨怀应挟大胜通海的余威,已经不把云南放在眼里了,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原因啊。
只不过,李翊以前还觉得杨采盈娇俏蛮横,一副长不大的模样,没想到这个看似没有什么心机的少女,竟然词锋锐利、心机深沉,颇有其兄长杨怀应自愧不如的地方。
更兼其随身带着一名轻功超卓的侍女,想要对云南有所图谋也就容易的多了。
想来想去,李翊还是有些不得其解。根据我刚刚组建的斥候人员传回的消息,通海段思平方面,自抚仙湖大战失利之后,最近一段时间接连败于杨怀应的手下,地盘不断缩小,人马也折损了不少,就连段思平的女婿也力战阵亡。
但是通海方面虽然连战皆墨,到底还是云南东南部最大的一股势力,而且段氏两代扎根通海,人脉极其广泛,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轻易不会被杨怀应打倒。相信他元气应该没有大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历史就会被无情的改写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杨怀应目光短浅,只顾自己声色犬马的奢靡享乐,被几场无干大局的小胜冲昏了头脑,自满的感觉极度膨胀,连好不容易结成盟友的云南也怀疑起来,竟然把亲妹妹派到云南刺探情报,实在是见识低微,不足以成就大事啊!
李翊本来建造平阳关的目的,不过是预先设防而已,从来没想过要趁段思平攻打大义宁国的时候浑水摸鱼。
没想到‘我无害人心,人有害我意’,杨怀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利欲之心无限膨胀,连云南的主意也打上了,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一步倒要规划一下,找个机会给通海方面雪中送炭,深化一下双方的友谊,打消杨怀应的疑虑,对今后云南的发展也颇为有益。
再说了,川南灾民入滇的时候,人家曾经大力援助过云南,一直还没有回访致谢,这年后的行程倒要好好安排一下。
再次拜别了知性和尚,一行人出了西华寺,往西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就赶到了平阳关防御指挥所。
平阳关坐落在嵩阳山西麓,卡在官道的两侧,分布在一条狭长的丘陵上,。关内的地面以狭长为主,面积并不很大,所以屯兵的数量就不可能很多。
表面上这里只屯驻了五六百人的军卒,实际上在后面的屯兵洞里还可以再屯驻一千人左右的人马。由于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云南兵员有限,所以在这里我只安排了一千二百人左右的驻军,相信应付万余敌人的进攻也不成问题。
刚走到平阳关防御指挥所附近,平阳关防御使殷权和副使卫荆,以及云南转运司平阳税管稽查使刘琨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昨天他们接到哨卡官兵的禀报,知道李翊已经赶到了这里,也知道以李翊和知性和尚的关系,肯定要留宿在西华寺里过夜,畅叙友情,就没有过来参拜打扰。
而且今天一大早就派出精干士卒守候在官道之上,随时探听李翊的行程,只等着他莅临平阳关视察了。
接受了殷、卫、刘三人的军礼参拜后,李翊嘉勉了三人几句,一行人就进入了指挥所,来到了议事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