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还有热闹事了,坤甸东万律附近的保甲长门张罗着各家各户把牛圈、猪圈、厕所淘出的大粪,运到火药局,再从河滩上一车一车地推沙子,在阴凉地儿,将沙子、炉灰和人畜粪什么的搅拌在一起,几天之内,这些肥堆就开始出现白色的芒状物,以半个月为周期采集烧炼,每次能得上千斤**。
再将硝石溶解后加热,加入从草木灰中提炼出的碳酸钾、豆浆……滤掉、沉淀,冷却后就得到结晶。将粗碎的硫和木炭按照1o比15的比例放到石磨里面磨细,然后再将硝石磨细。将磨细的三种材料放到一个木桶里面用木棍反复搅拌,哈哈!粉末状的黑火药就齐活了。
现在做颗粒吧,湿法工艺过程155o年法国人就明了,由于这个工艺,黑火药的威力提高了很多,工艺并不复杂。
颗粒火药也很简单,把粉末状的黑火药洒上少许水,通过一台改造成辊碾的石磨,压成饼状,摆在那里风干。再将这张火药饼通过一台带齿的铜辊,把火药饼破碎成为细小的颗粒。
接着把大小不一的颗粒过筛,筛下的粉末返工湿化压饼风干,再走一次,大小合适的颗粒则在一个滚筒里面进行翻搅,将颗粒的棱角磨光,这是光药工序。最后形成适合作战使用黑火药颗粒。
海边试验场挖了坑,分别装上了半两、一两的粉末和颗粒火药,轰轰两声,沙滩炸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坑,颗粒火药炸出的坑两尺以上深浅,五尺以上方圆,湿沙飞到了几十丈外,比粉末炸得大出了好几圈。乖乖!这还不是一般的利害。
药作的师傅那里不时的有动静了,时不时地响个一两声,搞得灰头土脸,也就是几个师傅手段好,还不会出什么事。
对于黑火药的基本认识还是有的:军用,76:1o:14,是属于爆炸力强的;标准,75:1o:15,是属于适合做射药的;导火索,67:9:24,是属于缓燃型的。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但是仅凭经验,也**不离十。在兵器局的要求下,现在已经明确了一定要按照具体的数据进行实验,还要把实践结果进行记录。
药作的实验还提供给新成立的炮作、雷作。这几个作坊现在都是重点保密的。
褐色火药也搞出来了,其实和黑火药没什么区别,只是将配方中的木炭换成未完全碳化物,效果是燃烧度快,爆炸力强劲。
枪作立了大大的一功,整个枪作上下正在大批量加紧生产。这时候,一个新成立的小工房也正在闭关呢,就是雷作。
铁壳地雷非要在这里搞出来不可。其实铁壳地雷早在几百年前的113o年就诞生了,金军攻打陕州,宋军使用埋设于地面的“火药炮”,给金军以重大杀伤而取胜。
1413年焦玉所著《火龙经》一收所载:“炸炮制以生铁铸,空腹,放药杵实,入小竹筒,穿火线于内,外用长线穿火槽,择寇必由之路,连连数十埋入坑中,药槽通接钢轮,土掩,使贼不知,踏动机,震起,铁块如飞,火焰冲天。”可以看出“炸炮”不仅是最早的压地雷,还与今天的“连环雷”相似,是采用机械火装置的真正的地雷。“地雷”一词也由此而出,而欧洲在15世纪的要塞防御战中才开始出现地雷,直到现代战争中仍在要塞区域密布这种地雷群,以阻遏敌人靠近。
这种地雷,用生铁铸造,如同碗口一般大小,腹内装填炸药,上面留一细口,穿出引线。临战前选择敌人必经要道或自己阵地前方容易接近的地方,将几十个雷连接在“钢轮火”装置的“火槽”上,挖坑埋设,表面施伪装物。待敌人踏上钢轮机,即可同时火,遍地开花,铁屑横飞,火焰冲天,杀伤面积相当大,非常适合阻击敌人大部队行进。158o年,中国明朝名将戚继光驻守蓟州时,曾制造一种“钢轮火”地雷,当敌人踏动机索时,钢轮转动与火石急剧摩擦火,引爆地雷。钢轮火装置提高了地雷火时机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戚继光那时候就可以做,这近三百年了竟做不出来?”就冲着一句话,雷作上下就了狠,索性明代兵书《武备志》中记载的1o多种地雷,也要根据它的形制及特性和构造图,只要有效果的全把它造出来!
清朝前期极不重视地雷及各种爆炸器材的制造和使用。直到鸦片战争以后,丁守存、黄冕等人才开始积极研制各种地雷,主要是拉雷和绊雷。丁守存曾明一种“跳雷”,曾携赴天津试演,十分灵验。
这种地雷是将一个铁铸的圆形地雷装入木柜中,木柜下部填装火药,连接地雷引信,木柜内装有火装置。使用时,先将木柜埋入地下,在木柜一旁,安置翻车,与柜内火装置连接。敌人一旦误踏翻车,牵动火装置,则火药爆,可将柜中地雷抛起地面七八尺高,在空中爆炸,其杀伤范围可达方圆几十丈,威力极大。
原本准备用铸铁造雷,但是就这个小铁炉,还是算了;又想用泥陶试试,但是爆炸效果看不出来,这贺公子还没来得及把小时候从地雷战电影上学的招说出来,那边就把石匠师傅叫走了。
石炸炮,就是用石头打制成圆形或方形,中间凿深孔,内装火药,然后杵实,留有小空隙**细竹筒或苇管,里面牵出引信,然后用纸浆泥密封药口,埋在敌人必经之处,当敌人将近时,点燃引信,引爆地雷。这种石雷构造简单,取材方便,就是贮药量小,爆炸力较小点,实战怎么样再说,反正现在做实验正好。
……
由一帮铁工、火药、木工师傅组成的小作坊,已经闷声不响好十几天了,连师傅们的徒弟对枪作的成绩都羡慕的不得了,回头看着雷作不声不响的几个师傅忙来忙去,不知忙的什么,真是有点窝囊。
铁匠师傅按照兵器局的图纸,一连铸了几十个小铁罐子,上面还有深深的斜格子纹;木工师傅碹了几十个空心小木轴,一段还有小盖子。
兵器局的人来都不来,或是倒是不错,几个还没入门的小伙计忙完了,就在门口向枪作那边的热闹张望。
瞧人家,又是盖厂房,又是进机器,拿奖金开宴会……多风光。咱这儿,要不是有时候炸两声,连个动静都没有。开始还有旁边的人来问问,看出没出事,现在连人都不来了。今天好像特别安静,除了外面的几个人,都进去帮忙了。现在都去后山的试雷场了,怎么还没动静,救伤药担架都拿走了。
算了,叫咱看门就看着呗,要是跑进去个人就坏了。其实,这几个作外面都被卫队封锁了,连个屁都快进不去了。
“轰!”、“轰……”终于响了,爆炸声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密,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襟,总没有听见过这样扎实的爆炸声,好像还有人的叫声……
声音听了,半晌,师傅们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人连忙迎上去。
“赶快去请陈伯,还有贺先生,快!”管事大师兄脸上开着花招呼着,“打水!开饭!吃完了还有事。”稀里哗啦的洗完满头满脸的沙土草叶。
刚端上饭碗,兵器局局长和贺师兄前后脚就来了,“哈哈!终于让我盼到了!老伙计们!好手段呀!”
“成了?太好了!”贺公子拉住管事大师兄不撒手。
“是,全都和设计的一样,破片效果过预想呀。”
“爽!”贺公子大叫一声,哈哈大笑。这几天值得高兴的事太多了。放下刚端起的碗,又回到后面。
兵器局长小心翼翼的拉起一根拉索,看着远处的空地,那里插满了草靶,下面就埋着新成果——地雷。
“拉。”兵器局长一用力,稍一沉寂,就是震天动地的一声响,草靶被炸得满天飞舞。
半晌,大家从掩体里探出头,看着远处残存的东倒西歪的靶子和满天的烟尘,不约而同的爬起来,往前就跑,诺大的土坑给熏得黑漆漆的,周围散落的土块还冒着蓝烟,一群人啧啧不已。
“这玩意儿,还有不少可以变的花样嘞。”管事大师兄笑吟吟的说。他是胸有成竹,按照古籍和贺先生的主意,这东西变出个十种八种的样子,玩似的。
光听管事大师兄说了个大概,陈管事就捂了他的嘴巴:“以后这事,不能在外面说。”
管事大师兄一耸肩,小声答应:“您说的是,这可是咱的撒手锏呀。”
接下来就是“掌心雷”。木盒子里摆上了几个木把铁疙瘩,还是有最熟悉性能的大伙计先试,老师傅坐镇。
大家在掩体后面躲好,小红旗一摆,大伙计谨慎的拿起一个“掌心雷”,按照程序,开盖、拉火、投掷、隐蔽……“轰!”几十米外,一声炸响,弹片横飞硝烟弥漫。
过去一看,尖利的破片密密麻麻的扎在周围的木靶上,这要是人……几个跟过来的小伙计眼都直了。
仔细的查看了爆炸痕迹,又进行了测量。回到雷作,几个大伙计对照测量结果,就可以清楚地知道需要修改的地方。
装药量、火捻药量和长度,铁壳的厚度、预制破片的设计、木柄的长度和材料……
最后到每一个部件怎么加工,用什么工艺,还有装掌心雷,定制的的箱子、弹袋的尺寸……
大家一边干一边啧啧称奇,早知道这么干,咱们的省多少事儿,谁做都不会走样。
木工师傅乒乒乓乓的就做好了几个箱子,弹袋就由雷作师傅伙计们的家人做了。
这批做得活儿可就更好了,再次试验,一连几个,重量大小几乎一样,引信火捻的时间、破片散布也相差无几。
大伙乐了,陈近儒乐着看着江四水,江四水捏着两个舍不得撒手:“要有了这个玩意儿,哈哈!什么毛的鬼子冲到眼前,咱也不在乎。”
“但是,一时半会可做不了多少呀。”
“为什么?”
“您还问?咱有多少铁矿煤矿,您不知道?”
也是,就这几个铁蛋子,得耗多少矿石,要是打成锹镐,得用多久?这兵工就是吃钱呢。先试验吧,以后生产的事,等叶公子回来再说。
雷作已经将这几种有记载的地雷制造了出来,火装置、火药、破片都作了研究改进,操作性和杀伤力提高了相当大的一节。防卫局为此组建了专门的爆炸队,专门训练制造使用和排除地雷。
但是由于铸造机械等技术还有待提高,还不能大规模生产。倒是拉的石雷造出了一大批,存在仓库里,可以随时使用。
又根据抛石机的原理,在几个隘口设置了石炮,抛射石质地雷,实验效果不错,防范步兵入侵会很管用,由于安置在城墙掩体后面,完全靠城墙上的观察哨指挥,所以对付火炮,尤其是小口径火炮,还有一定效果,只要城墙不塌,步兵就完全在它的攻击覆盖下。见过抛石机扔大石的,见过放大炮的;没见过仍石雷的。那点着了火捻的大石雷,从半空砸下来,不炸那就是修来的,炸了。那就该着了。要是在半空炸了,那可真是没处躲没处藏了。
连后来看到抛石炮的荷兰军官都对攻击东万律很是忌惮,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这种古老的火炮简直就是步兵的噩梦。
雷作也火了,但是很低调,连厂房的名字都不是雷作的,叫什么花炮坊?
木柄、铁壳、药捻、拉火、火药都不在一个地方做,组装的时候才拉到雷作来,装上就进了库。可是宴会、赏钱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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