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岩却不知道,他的寿元也就只有四年多的时间了。这样一个曾经跟随父兄打下南汉江山社稷,并有所作为的人物,李翊还是比较欣赏他的,虽然有点惋惜他四年后的离去,但是历史事实不容改变,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也是无法回避的现实,李翊只能在他身后谋划一下这个王国的未来了。
穿过两重殿堂,李翊抛却了纷乱的遐思,这时候李翊也告辞而去,再往里面另有专人引导,他也是不能随便入内的。刚进入正殿内门,迎面一位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的年青太监,笑容可掬的问道“来的可是李翊李大人吗?”
李翊微微一笑,可以想象状元李翊在宫内多年,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而这位年青的太监却不相识,因而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新来不久的。
而能够随侍刘岩身边的太监,定然都是他非常信任的,特别是在勤政殿这个日常办理国家大事的地方,就更显得举足轻重了。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视,而且还要着力交好此人,说不得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李翊欣然笑道“在下李翊,这位公公风采卓然、气度不凡,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
那人听到李翊恭维的话语,脸上顿时神采飞扬,神态更是显得亲热无比,状甚恭谨的对李翊道“小子郭崇岳,去年才到皇上身边侍候,是以李大人不认得在下。呵呵!李大人的英名早已如雷贯耳,小子因而仰慕的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小子后学末进,还望李大人多多指点啊!”
李翊连说不敢当,相互客套了几句后,那郭崇岳这才笑道“皇上他老人家早已等候多时了,还请李大人赶紧进去吧!嘿嘿!也只有李大人才能得皇上如此厚待赏识啊!”
李翊连忙殷勤致谢,随着他拾阶而上,登上了这勤政殿的第二层楼台。
穿过八扇彩绘山水、精美无比的屏风之后,越过两名肃然而立的戎装侍卫,李翊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间大屋轩敞宽阔,四面屋角均是牛烛高烧,照的室内亮如白昼一般。室中间的地方一座硕大精致、造型古朴的铜香炉,正袅袅的散发出氤氲之气,其行有致、其味芬芳,顿时使人有一种沁人心脾、神清气爽的感觉。
而在室内靠北的一张黄梨木大几之后,一位身穿明黄色盘龙袍服的中年男子,正俯身案上泼墨挥毫,显见的正在奋笔疾书。不用问,这位暂时还看不到其姿容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南汉的开国皇帝刘岩了。
李翊和郭崇岳不敢上前,静静的站立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等待着刘岩停笔的那一刻。
很快的,刘岩就已经书写完毕,左右端详了一阵后,抬起头来说道“是李翊来了吗?过来吧!”声线上颇有醇厚之感。
李翊注目望去,见刘岩个头只比自己矮了少许,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双目之中神完气足、不怒自威,颇有些英悍之气。虽然眼角边略有几丝鱼尾纹,脸颊上有一道浅显的刀痕,但却丝毫无损他的堂堂之威,仍然给人以精力无穷的感觉。都说刘岩年轻时是一位相貌英俊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李翊不敢多看,连忙上前跪倒在地,叩了一个响头,学着电视剧中的台词,照本宣科道“微臣李翊,参见我皇万岁万万岁!”
那刘岩笑道“起来吧!到朕这边来。”
李翊惴惴不安的站起身来,与刘岩四目交投,见他眼中神色柔和,顿时心中放宽了不少,依言走到他的身边。
刘岩好生端详了李翊一阵子,不禁点头笑道“三年不见,果然是变化不少哇!不但眉眼间成熟了不少,就连个头也好像长高了一些。看来朕把你放出去还是有些益处的。”
李翊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含糊道“蒙皇上厚爱,微臣怎敢不努力上进呢?”
刘岩闻言哈哈大笑,意有所指的道“看来一个人若是不走出去,是不会有什么长进的。你在云南历练了三年,变得世故圆滑了不少,再不是以前那个固执呆板的少年郎了。”
“呵呵!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端看你如何设身处地的去想去做了。哦!你来看看,朕这幅字写得如何?”
李翊低头看去,只见案几之上的那张宣纸之上,书写着八个苍劲有力的行书大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字体饱满厚实、婉转承接,显得是圆转如意,虽然比不上名家法帖,但也算得上一把好字了。
李翊不由得真心赞道“皇上这八个字,不但在意境上有气势磅礴之概,间架结构上更是有如行云流水,辗转承接笔意不绝,端严中透着圆润,平和中显露出王霸之气,单从这用笔神韵上来说,就足以追的上颜柳褚虞了。”
李翊虽然从小也习练书法,足足练习了八年之久,但是水平却一直没有什么长进。穿越以后这三年,写下的毛笔字却远远超过了儿时八年的数量,虽然毛笔字写得越来越好,但要达到刘岩这个水平却还远远不够。
看来这刘岩也不只是一介武夫,在书法造诣上也有一定的成就啊!但要说能追的上颜真卿、柳公权、褚遂良、虞世南,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刘岩自己果然也有自知之明,他摇头道“虽然这是朕的一时得意之作,但要说上追颜柳褚虞,说出去可就贻笑方家了。哦!李翊,朕记得你曾经写过一篇白马赋,当时也可说的是轰动一时,不知道你如今可有什么大作吗?”
听到这里,李翊的脑中‘轰’的一声,心说我哪里有什么大作,这几年为了不出乖露丑,倒是笔耕不辍的习练了几年书法,放在后世倒也说得过去。但若要在书法大家面前显露出来,也就只有献丑的份儿了。
李翊只好为难的说道“回禀皇上,臣下这几年荒于练习,这手字都拿不出手了,更别说有什么大作了。唉!如今臣下才知道,治理一个地方花费的精力有多大,几乎让人席不暇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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