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道:“那是什么物事,竟然有如此效用,那还等什么?尽快给朕送来就是。呵呵!没想到润之竟有如此用心,朕心甚慰啊!”
李翊笑道:“此物名曰眼镜,制作方法乃是从西洋传来,虽然在咱们大汉至今也还没有实际应用过,但微臣却知道此物效用明显。在咱们大汉境内,只有正和琉璃坊能制作此物,明日微臣就去和林庆良先生约好,催他尽快制作一批这样的眼镜,供陛下使用,到时候再看效果如何。”
刘岩大喜道:“如此甚好!朕被这眼疾困扰多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有效用的话,我定然要重重奖赏林庆良先生。”
李翊故作不解的问道:“难道陛下忘了微臣了吗?”
刘岩开心的道:“你是朕的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解难,那不是份所应当的吗?哈哈!你呀!竟然敢居功邀赏,难道不怕朕赏你一顿板子吗?”
李翊连忙陪笑道:“就算皇上借我一个胆子,微臣也不敢作出居功邀赏的事儿!臣下只愿皇上早日解除眼疾的痛苦,微臣于愿足矣!”
刘岩颇为感动的道:“朕与润之情同父子,这也是朕几十年来永远不变的切身感受。在朕的大汉境内,大概也只有你敢和朕这样说话了。”
“唉!朕虽然贵为帝王,但也时常感到孤独寂寞,自打你回到京城,朕心里开朗多了。呵呵!润之今后可要多为朕分忧解难啊!”
李翊欣然道:“微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陛下一声吩咐,微臣敢不竭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岩摆手道:“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朕可不想你有任何闪失。说到这里,朕想起一事,去年你回京路过润州的时候,曾经遭到一伙蒙面匪徒的袭击,甚至火烧驿馆,拦路截杀,险些伤害到了你。”
“当时朕曾经派人彻查此事,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唉!既然没有什么眉目,朕也不能过于苛责,只是将润州知州事罚俸一年了事,你不会怪朕吧!”
李翊连忙道:“陛下雷霆雨露,均是对微臣的恩泽,臣下只有感激涕零之心。没想到这等小事,还让陛下如此费心,微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岩微怒道:“这怎么能算小事呢?有人胆敢伤害朕的心腹,就是对朕有不臣之心,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呢!他们以为朕耳目闭塞,不明所以,”
“嘿嘿!朕心里可是清楚明白的很,有些人不愿看到你回京,这才狠毒的暗下杀手,朕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久后就有人敢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润之放心,这件事绝不会不了了之,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
李翊深为感动,但却知道不便再说什么,刘岩认准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是劝说不来的。
何况李翊也很想知道,那润州知州事何昌廷到底和巴虎等人有何联系,是否是晋王指使何昌廷和巴虎等人联手所为。至于这件案子最终会有什么结果,李翊却是不抱什么期望了。
刘岩发完了脾气,长舒了一口气道:“朕今天其实很高兴,差点让这件事扰了朕的兴致。润之来的真么早,不知道用过饭了没有?”
李翊实话实说道:“微臣匆忙之下吃了几口饭,就急忙赶到宫里来了,不如陛下赏微臣一口酒喝,也好暂缓劳乏。”
刘岩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呀!竟然敢厚颜向朕讨酒。嗯!正好朕今天颇有饮酒的兴致,你就陪朕喝上几杯吧!来人!马上准备几色小菜,朕要和润之喝上几杯!”
坐在南熏殿温暖如春的御书房中,刘岩端起酒杯笑道:“润之啊!你的酒量大,就多喝几杯,量力而为嘛!朕现在可不敢喝多了,一喝多胸口就闷得很,真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李翊恭敬的道:“陛下春秋正盛,何谈力不从心呢?依微臣看,陛下叱咤疆场戎马一生,恐是积劳成疾所致,再加上现时案牍劳累,没有正常的作息时间,这才导致龙体微恙。”
“呵呵!陛下只要放松心情,勤加锻炼,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到龙精虎猛的状态了。”
刘岩苦笑道:“是啊!朕当年甘冒矢石,出生入死,身上大小伤势不下十处,每至阴雨季节就浑身疼痛,遍访名医也难以根除,看来这病痛要伴我一生了。”
“唉!不提这些了,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南海那边的形势,若是等到四五月梅雨季节的时候,恐怕水患只会更趋严重,趁着现在灾情暂缓的时候,正是着手整治隐患的时候。时不我待,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朕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召你入宫,就是想再听听你的意见。若是你不反对的话,这项重任就要交到你的身上,以你年轻人的劲头,定然能干出个名堂。嗯!朕就指望你了。”
李翊欣然道:“能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的荣幸。南海水患治理是一项庞大复杂的工程,虽然千头万绪不易奏功,但微臣义无反顾,定然会给陛下一个圆满的交待。”
刘岩喜道:“朕果真没有看错人,越是艰难困苦之事,越能看出一个人的忠诚与坚韧。待朕召开廷会之后,你就立即成行,时间紧迫,势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翊点头应是,敬了刘岩一杯酒后,放下酒杯从容道:“陛下,南海水患治理不但是简单的修建堤坝、分洪引流,而且方方面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不但要解决水患治理的问题,还要各色人等打交道,统调地方的人力物力,消除当地黑恶势力的骚扰影响,弹压流民作乱,此乃全方位的地域整治,可不是单纯的治水问题。若是谋划不周,协调不力,恐怕事倍功半,难以见到成效啊!”
刘岩皱眉道:“有南海大营在彼,拥有三千多精悍士卒,怎容他流民作乱?而你嘴中所谓的地方黑恶势力,大都是当地勋贵富户,又怎敢骚扰抗拒朝廷的行事?润之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