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款识既要注意其笔法、字体，结构和款色等各方面，还应当知道同一时期的款识笔法，早、中、晚期仍有不一致的地方。因此，还必须结合共它方法来辨别真伪……”

“停！停！停！你跟这儿百科呐！我也能查到好不？”何方撇嘴。

“那你想听啥？”

“正常的表述。”

“我说的哪里不正常了？”

……

“你俩别斗嘴了，说点有营养的。”沙加的冰淇淋吃完了，去准备茶会的点心，郭嘉才得了空说话。

何方只好换个角度问：“还有其他的方法么？”

“传世同类器物的存在也是必要条件。”

这货说话也没什么人味儿！

“我们一起看拍卖会吧！网络直播开始了没有？”郭嘉问何方，顺手把沙加拉到自己身边坐着，本人傻傻的听着三个人整词儿，完全不明所以。

显示器已经亮了，门帘子、窗帘子都放了下来，四个人坐在沙发里，观看拍卖会。

南宋的外销青瓷盏、青瓷盘是最后两件拍品，大屏幕上播出了两件拍品的细节，隐晦地说明了来历，分别起价20万、35万美金。陆续有人参与竞价，最后以70万、218万收官。

关掉显示器，拉起窗帘，何方问：“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卫佳灰心丧气，一切都被言中了！

“你大伯怎么没去拍卖会？”郭嘉问。

“他对瓷器没兴趣，现在做出的高仿品跟真的没啥区别，钧窑、汝窑都是华人在玩儿，没有几辈子的传承，人家根本就不买账。”

“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外销瓷非常不容易鉴定？”何方问。

“不！非常容易鉴定。特别是这次水下考古得来的，从包裹瓷器的藤编、装载的船只，几乎一下子就能判定出年代，甚至精确到哪个皇帝执政期间。”

“船，没打捞上来。”沙加说了一句。

“还有藤条。”

郭嘉笑了，“他们会把藤条扔掉的。”

“怎么会？他们很宝贝的，都没让我摸一下！”卫佳有些遗憾。

“沙加，告诉他、那是什么。”

“海带结。那些碗都散放着，袋子用光了，用海带梗结成绳子，跟藤条很像、比藤条有韧性。而且，在水下把碗包上，也只能用海带，你们才容易提到船上。”

“啥？”

郭嘉捂住了沙加的耳朵，耐心解释：“那些海带结也是有年头的，能当藤子使的，少不得也有几百年了。”

“你能小点声不？”何方挖了挖耳朵，“隔壁在上指导课呐！”

“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迟啊！”郭嘉抻了一个懒腰，“外销瓷是没有提款的，纹饰也没有特色，釉彩肯定是最普通的，器形就更……”

卫佳再次被打击了，“好好的外销瓷，让你说的一文不值了！”

“值钱、就好么？”郭嘉反问。

“水下考古专业怎么办？”

“学生当以学习为本，专业设置是老师和学校的事。”沙加说得一本正经，这也是施为清院士对沙加的教导。

何方也笑了，“这话说的好！连游泳都不会还去水下考古，怕自己不变成鱼食么？”

可不是嘛！

四个人里，就郭嘉的水性好，还曾经参加过横渡台湾海峡的活动呢！

何方，就差了很多，在游泳池里还可以。

卫佳是旱鸭子，小时候都是在荒郊野岭度过的，没有海、没有河，只有小溪。一只脚都没不过去的深度，是不可能学会游泳的！

沙加，自由在海岛长大，就像德子说的：能在海上跑、海下走，就是不会游泳！丢进游泳池就沉底，却能站在水面上。

诡异而又神奇的猎人能力。

曾有人怀疑沙加可能吃了恶魔果子（某动画片里的特产），才会在水里沉底。

再想想最初请的那些潜水员，每天下潜几十次，连一块木头都没捞上来。

照片是拍了一大堆，录像也搞出来了几十个gb，东西是一件都没有。还是沙加来了，才捞上来一大堆瓷器。

想到这里，卫佳微微有些释然了，“那会子让我做决定，决定啥？”

“过两天涨大潮，海底世界肯定会堆积很多东西，把沙加认为好玩儿的组装起来，如何？能恢复原状最好。”何方问道。

“就知道是让我干活，绕那么大弯子干啥？”

“让你散心啊！沙加担心你郁闷，我俩就想了这个办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卫佳叹了一口气，“我想换专业了。”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换啥专业啊？”郭嘉劝导。

“我是说研究生的专业，你们都选啥了？”

“我和郭嘉才大二，明年再选都来得及。沙加不用选，肯定是海洋领域的。”

“那我也选海洋学院好了，方向嘛……、就做海洋物种起源研究。”

郭嘉大笑起来。

“你笑啥？”沙加问。

“他准备去你们学院，进行海洋生物考古研究。”

“我们那里没有，要去找楚爷爷，他那里有这个专业，你可以写文章给他看。”沙加认真解释。

卫佳这才发现，沙加也是三年级，跟自己是同级生，不禁问道：“你会不会读研究生？”

“老师说：我可以硕博连读，表格已经填好了。”

“什么表格？”

“入学登记表。”

真快！

“啥时候入学？”

“过了明年才行。大概是，我要达到这边的成年标准，才能入学。”

又算错数了！

卫佳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涨大潮的？”

何方有些无奈，“你偶尔也去逛逛街好不？鱼市的店家都知道，现在已经过了雨水，再几天就是惊蛰了，渔民们都准备去赶今年的第一次大潮呐！我们已经付了定金，就等着他们把鱼捞回来，咱们好吃新鲜的烫鱼片。”

“海洋学院的科考船有没有出海？”

“当然！沙加跟我就是搭那条船去你们考古队的哦～。”

“不是北京考古所那边派的船么？”

“是社科院付了船费，让海洋学院的科考船把人送到指定位置，再出发去目的地。”郭嘉详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