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水灵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和景老师差不多,个子也是瘦瘦高高的。我不认识她是谁,今天她是第一次来这里看景老师。”护工仔细地回忆着夏小悠踏进病房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对了,她喊景老师景荷姐。”
那就确定,今天下午过来看景荷的人,是小悠无疑了。
景荷病房里那个崭新的果篮,应该也是小悠买的。
这个好心的傻丫头,上次刚刚才问过他,要不要过来医院看景荷和她的宝宝?
今天,她就真的来了。
唉,也不知道她和景荷聊到了什么?
还是她的意外到来,直接就让景荷情绪失控突然爆发?
慕凌凯凝神思索着,一时没有说话。
护工看出了他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又热心快肠地说道:“那位小姐的性格是真好,景老师发火用苹果把她的头都砸伤了,流了好多血,她也没有说什么。”
“头砸伤了?还流了好多血?”慕凌凯倏然一惊,脸色顿时变了,声音带上了肃杀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那是够严重了,她现在去哪儿了?”
呃,护工被他这冷寒吓人的模样有点震慑住,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慕总,我不知道,她应该去看医生了吧……”
真该死,小羊羔的头又受伤了,竟然也不告诉他,就一个人跑去看医生了吗?
慕凌凯气结地咬了咬牙关,连电梯都顾不上等,一边掏出电话打给夏小悠,一边大步流星地下楼。
夏小悠的手机通是通了,不过,却一直没有人接。
慕凌凯不甘心地一连打了三遍,结果都是一样的,耳边传来的声音,始终是客气而机械的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这个坏脾气的犟丫头,难道,她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想到这里,慕凌凯越发心烦意乱,几乎想立刻驱车到报社去找夏小悠了。
步履匆匆地走在医院楼下时,他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夏小悠上次住院时跟他讲过,她的主治医生喻青扬,是她以前高中时的学长。
那会儿听她说话的语气,她和喻青扬的关系还比较熟。
那么,今天她在头部再度受伤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她就近直接去找喻青扬了。
慕凌凯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进了住院部大楼,径直去了十一楼外科。
此时,喻青扬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查看一个病人的检查结果。
冷不丁的,他的头顶,突然笼罩上一片气势凌然的阴影。
他有些愕然地抬起了眼眸,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以绝对不容抗拒的姿态,强硬利落地落入他的视线。
慕凌凯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透着与生俱来的冷傲,以及几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我太太,来过你这里没有?”
因为夏小悠的关系,喻青扬对慕凌凯的印象实在谈不上多好,当即不咸不淡地反问:“你在问谁?我每天接待那么多病人,我可记不清哪一位是你的太太。”
“喻医生,你不用给我装糊涂。”慕凌凯冷淡而又强势地提醒他,英俊袭人的脸容越发阴沉难看,黑沉沉的就好像无端涂上了一层黑锅灰似的:“她叫夏小悠,和你是陵海三中的校友,之前因为头部受伤,在你的手里治疗过。”
“哦,你说夏小悠啊。”喻青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坦然承认:“是的,她今天来过,因为她又倒霉的受伤了,据说是被一个神经病砸的。唉,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好端端的来医院探望个病人,也能莫名其妙惹出个祸端来。”
“她现在在哪儿?”慕凌凯没功夫听他多扯闲话,冷然提高了声调。
“我不知道。”喻青扬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掌,实话实说:“她在我这儿处理好伤口后,就离开了。”
慕凌凯平复了一下自己躁乱的心绪,尽量平和冷静地问:“她头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非常要紧,那血流的,我都担心止不住。”喻青扬有意夸大其词,说得郑重其事分外严肃:“慕总,夏小悠短短一段时间里,头部两次受伤,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你作为她的老公,要特别注意照顾好她。不然,很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既然严重,为什么不挂针?不住院?”慕凌凯更加冒火,一颗原本就烦乱不安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被无可消除的担忧所占满。
那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她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难道就不知道,她自己刚刚复原的身体,根本不能瞎折腾吗?
呃,喻青扬推了推眼镜,直言说道:“她不愿意再住院了,我跟她说好了,每天下午过来找我换药。慕总,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给她做好治疗的。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需要住院或者其他辅助治疗,也会及时告知她。”
“以后,我会陪她来换药。”慕凌凯凌然注视着他,口吻强横,不容置喙:“她的身体有什么状况,你直接跟我讲就好。”
“呵呵,那是再好不过。”喻青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淡然说道:“上次她住院好几天,我都没有看到慕总来过。所以,我以为她的任何事情,都是一个人扛,有老公其实也和没老公差不多的。”
“喻青扬,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慕凌凯冷冰冰地沉下了脸,毫不客气地说:“作为一个医生,你做好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就好,不需要关注病人的私事。我和小悠的事情,就更不用你费心了。”
“我没想管。不过,除了病人,她还是我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小学妹。”喻青扬耸耸肩膀,针锋相对地回敬:“何况小悠跟我说过,她有心病,以致于影响了身体的正常康复,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劝劝她了。”
“谢谢,倒是不用你劝。我的女人,我会负责安抚好。”慕凌凯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