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悠的心里,一时间更是百味陈杂。
她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霍北轩和景荷的关系不仅没有得到丝毫改善,反而闹成了这样。
也就是说,从上次到现在,这很长的一段日子,慕凌凯往医院里跑得那么频繁,是因为霍北轩不去了?
呵呵,医院里不明他们真实情况的人,估计是把他和景荷当成了两口子了吧。
李姨同霍北轩沾亲带故认识多年,现在天天在家里照顾景景,对霍北轩可谓十分了解了。
照李姨今天的说法,霍北轩和景荷,是难得和好了。
假如将来,他们两个真的走到了离婚那一步。
那么,下一对离婚的,是不是就是她和慕凌凯了?
那一天,夏小悠照例是在霍北轩家里,吃了一顿李姨做的风味可口的家常饭。
晚饭后,她又开开心心地和景景玩了会儿,直到景景喝了一瓶牛奶在婴儿床上甜甜地睡着,她才告辞离开。
踏着冬夜幽凉的晚风回到现代大厦十二楼,夏小悠意外地发现,慕凌凯竟然在家。
他今天,回来得倒还真是够早。
夏小悠并没有搭理犹如一个浑然天生的王者一样,泰然自若坐在沙发上等候着她的慕凌凯,换好了拖鞋,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径直上了楼。
慕凌凯起身紧跟着她来到了楼上,直言了当地问:“你到哪里去了?”
夏小悠一边打开柜子拿出自己洗澡的换洗衣服,一边云淡风轻地回答他:“我没事干,去找景景玩了。”
“又到霍北轩家去了?”慕凌浓黑如墨的剑眉不加掩饰地拧了拧,语气不太好:“小悠,现在,你往他家里跑得太勤了吧?最近你跟他见面的次数,好像比跟我这个老公还要多。”
“我只是去找景景玩,并没有见到霍北轩。而且,这样说的话,你去医院的次数更勤,跟景荷见面的次数也比我这个妻子多多了。”夏小悠针锋相对地回敬过去一句话,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慕凌凯被她怼得一阵胸闷气结,然而却又无话可说。
他们两个如今,真的是隔阂太深了,相互之间似乎都没有了坦诚交流的热情。
等到夏小悠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慕凌凯还坐在床头等着她,面上的表情深沉而又复杂。
夏小悠目不斜视地走到床前,拉开被子就躺下了。
慕凌凯转过眼眸,凝神注视着她那处处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讯息的小小身躯,音色低沉地开口:“小悠,我们的婚礼,定在三月十八日,你觉得怎样?”
夏小悠轻轻地动了一下,闷声闷气地说:“你和爷爷定了就好,我没意见。”
是的,以她和慕凌凯目前的这番状态,到时候她只需要像个受人操纵地提线木偶一样,尽心尽力地配合着完成一场给别人看的豪华婚礼就好,完全没太多自己的意愿。
慕凌凯在她的身边躺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说话:“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你说。”夏小悠淡淡地说。
“景荷最近,想要出院,医生说,她可以适当回家住段时间。”慕凌凯低沉地说,语气有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小心翼翼:“毕竟,快元旦了,也快过年了,她一个人住在医院,挺孤单的。”
夏小悠稍许怔了怔,马上就说:“这是好事呀,应该恭喜她,你和霍北轩给她办出院手续把她接回家就行了,跟我商量什么?”
“你知道我爸妈当初对她的伤害,她不想再回月亮湾湖畔的别墅,更不想回霍北轩在景林花园小区买的房子。”慕凌凯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声色艰涩地说出了今天最关键的一个话题:“小悠,你看,暂时让她住到我们这里行不行?”
夏小悠的心倏地一沉,手指不知不觉重重地攥成一团,皱紧了秀丽的双眉说:“这是什么意思?她有老公,有女儿,有自己崭新的小家,却非要跟着你这个小叔子住在一起,是不是太荒唐奇怪了一点?”
“小悠,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现在她对霍北轩变得更加抗拒,哪怕提到他的名字都不行。”慕凌凯焦头烂额地揉揉太阳穴,说得更为详细具体:“即使出院,她的身边也离不开护工陪护。目前,也只有我才能让她信赖一点。照医生的说法,让她有了一定的安全感,她的病情会好转得快一些。”
夏小悠已经心烦意乱到不行,情不自禁地冷笑出声:“这里,你觉得还住得下景荷和护工两个人吗?”
“我在碧桂园有一套小户型别墅,那边住四个人绰绰有余。小悠,你想不想搬过去住?”慕凌凯征询着问。
“要搬你自己搬吧,我没那个雅兴。”夏小悠咬了咬嘴唇,言辞相当冷淡。
慕凌凯看着她那冰寒冷漠毫无暖意的脸色,妥协着说道:“就在这里住也行,楼下有多的房间,我让人稍微收拾整理下,腾出来给景荷做卧室。”
“你既然都决定了,就不用再说跟我商量了。”夏小悠讽刺地吐出一句话,背转过身体,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尽管身上的被子柔软舒适,屋里的暖气也开得很足,犹如春暖花开的阳春季节。
可她还是觉得周身阵阵发冷,四肢百该都仿佛侵入了一股锥心蚀骨的凉气,让她的整颗心都冷透了。
慕凌凯抬手关了床头灯,下意识地想要搂住身边的女孩,最终却还是无奈地放弃了,只是沙哑着嗓音说:“小悠,景荷从前受了太多的苦,而且也是因为我,才让她父亲在正值壮年的时候离开人世,我没办法不对她尽到这份义务。你暂时包容下好不好?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要太久。她答应过我,只要身体康复,就回学校上班,开始自己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