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出来,钟睿连忙下车去帮忙总裁提箱子。
总裁那黑锅底一样的阴沉脸色,让他不禁暗自叹息:唉,他们这一对脾气都硬,谁都不肯先低头的冤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和好如初,相安无事啊?
司机娴熟地发动车子,问得极为小心翼翼:“总裁,还去哪儿?”
“现代大厦。”慕凌凯冷声回复。
名贵豪华的小车,一路平稳驰骋,往现代大厦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坐车,慕凌凯没有固执地握住夏小悠的手,或者是强势地把她揽在臂弯。
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紧抿着完美如削的薄唇,一言不发。
英挺有型的眉宇间,锁着一层薄薄的戾气。
夏小悠乐得更自在一些,独自紧紧靠着一边的车门坐着,视线始终牢牢地望着车窗外面,把后脑勺留给慕凌凯。
只当自己身边,并没有坐着一个黑面罗刹的冰山大男人。
到了现代大厦,慕凌凯和夏小悠依然互不理睬,各自一前一后地下车,一前一后地走进大楼。
钟睿帮他们提着箱子,同样不敢多说话。
一把箱子送进总裁十二楼的家门,他就识趣地打了声招呼,秒速溜之大吉。
说实话,此时此刻,站在自己曾经住了不短时间的房子里,夏小悠还是很有触动感的。
屋子的布局摆设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还和三年多前一模一样。
就连以前她买的那些别致可爱的玩偶,都还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地,似乎在眼巴巴地等待着她回来。
应该有专门的人打扫整理,客厅非常干净,看起来整洁而舒适。
带着一种淡淡的家庭氛围,不像是长期没有住人的样子。
难道,慕凌凯平时就在这里住吗?
夏小悠感慨万千地打量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一切,眼眸微微发涩,心中百味陈杂。
慕凌凯丢了一双崭新的拖鞋到她面前,语气生硬,等同于命令:“换上。”
夏小悠一言不发地换好拖鞋,正准备再往楼上去参观一番。
慕凌凯却忽然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箍进了自己的怀抱,劈头盖脸就吻了下来。
强势而火热的男性气息,犹如躲避不开的疾风骤雨,瞬间霸道地侵占了夏小悠的口腔,湮灭了她的全部感官。
夏小悠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反而被慕凌凯拥得更紧,吻得更凶悍。
他根本不肯松开她一分一毫,仿佛要把自己这些年、这些天,对她所有的爱和思念,以及恨和恼怒,都要融化在这一吻里传达给她。
夏小悠被他压迫得透不过气来,脑子一下子短了路,身体越来越软,胃里又开始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凌凯才终于舍得结束了这个激烈缠绵的长吻,却依然占有性地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臂弯。
他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夏小悠,那黝黑漂亮的星眸,有些发红,布着心力交瘁的红丝。
然而却亮得让人心悸,如同凝聚了漫天璀璨星光的黑宝石:“记住,以后,不可以让别人碰你的嘴唇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亲你。”
夏小悠定定地与他对视了片刻,什么话都顾不得多说,推开了他就往卫生间里跑,又一次吐得天翻地覆。
慕凌凯紧跟着她走过来,双眉紧拧,面容阴郁。
曾经,他无数地幻想过,夏小悠成为一个幸福小孕妇的模样。
那时候,他总是自我沉醉地想。
他一定要更加宝贝地疼爱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公主和女王一样精心照顾,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夏小悠怀着的,是他的宝宝,是属于他们两个爱的结晶。
现在,她真的怀孕了。
然而,宝宝的出现和存在,却和他无关……
呵呵,真他妈的可笑啊!
他,竟然也会沦落到如此悲催而无奈的境地,甘愿为别的男人养孩子。
或许,这就是命吧。
谁让他,根本就舍不得放下夏小悠呢。
在她面前,他早已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变得不像自己了。
世界上的女人千千万万,唯独只有她,能让他乖乖地俯首称臣。
哪怕她一次又一次无情的背叛伤害过他,他也依然愿意,毫无底线地原谅她,接纳她。
只要想到,从此以后,她就会留在他的身边了。
这,比什么都能让他满足……
这个时刻,慕凌凯的心绪格外复杂。
如果夏小悠怀着的,是他的孩子,看到她吐得这么难受,他肯定很心疼。
可是……
现在,虽然他也心疼,却又有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怨恨和不甘心。
所以,慕凌凯只是漠无表情地站在夏小悠的身后,漠无表情地看着她苦不堪言地呕吐。
终于吐好了,夏小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默默地接水漱口。
她太虚弱,连握着茶杯的手指,都止不住地在打颤。
慕凌凯无动于衷地站着,心内波澜汹涌,双拳握得死紧,嘴唇纠结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却硬是忍住了没有动。
如果怀孕,真的会让她这么辛苦。
那以后,他还是不让她生多了吧。
他的优秀基因,不能被浪费。
一个,也够了。
或者两个,反正,不能比欧阳云天少……
漱好了口,夏小悠看都没有看慕凌凯一眼,放下水杯径直走出去,坐在沙发上让自己缓下劲来。
慕凌凯跟着她一起回到客厅,语波无澜地向她陈述:“照顾你的阿姨,明天会过来。你先休息会儿,等下我回来喊你吃饭。”
“我不想出去。”夏小悠一点胃口都没有,咬咬嘴唇,直言不讳地说:“也不想吃饭。你不用回来喊我。”
慕凌凯敛着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了看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随便你,你愿意饿,就饿着吧。”
他还有事,说完转身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夏小悠叫住了他问:“慕凌凯,我以后,就天天住在这里,什么也不干吗?”
慕凌凯凌然回过头,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淡弧度,似笑非笑地看住她:“你这个样子,还想干什么?能管好自己的身体不出状况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