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凯拧着眉头停住了脚步,示意景荷道:“再给夏欢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儿?”
景荷抖索着手指,几乎拿不稳电话。
“我来打。”夏小悠叹了口气,从景荷手里拿过电话,拨给了夏欢:“我们来了,你在哪儿呢?”
“夏小悠,你还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烂好人啊。为了景荷这个贱人,你一次次跟我翻脸,都快跑断腿了吧?”夏欢讽刺着说:“今天,你和景荷在一起,体验了现实版的被绑架的滋味,差一点送了命。怎么样?这种感觉新鲜吧?”
夏小悠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夏欢,废话少说。你人在哪儿?我们见面谈。”
“你抬起头看一看,我就在你们的头顶。”夏欢挂了电话,冷幽幽的声音从上往下,直接传入他们三人的耳畔:“连慕凌凯都跟来了,呵呵,我的面子还真大。”
夏小悠蓦地抬头,往楼上看去。
只见夏欢,果然就站在二楼走廊的栏杆那里。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整张脸容惨白又阴冷,犹如暗夜里的无情鬼魅。
正居高临下,面色讥诮地俯视着他们。
可是,却没有看到小景景在哪里?
景荷此时,也看到了夏欢,顿时往前冲了一步:“景景呢?”
“你急什么?我刚给她喂了一点安眠药,她睡着了。”夏欢漠无表情地说:“这会儿,她在我的脚底下睡着呢。一直大哭大闹的,吵死人了。”
景荷身子一歪,差一点摔倒。
夏小悠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愤然质问夏欢:“你竟然给五岁的小孩吃安眠药!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住口!夏小悠!”夏欢厉声吼道:“不要摆出你那一副圣母白莲花的样子来教训我!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如果不是你,一而再三帮着外人来跟我作对!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
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夏小悠今天,总算从夏欢的身上活生生地领教到了。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疯子一样的思维,连眼睛都气红了:“夏欢,你自己心术不正,把自己和别人的生活都弄得一团乱糟。你现在还怪我?你读的那么多年的书,都喂了狗吗?”
“我不怪你怪谁!我原本是天子骄子,有着大好的锦绣前程。”夏欢抬手凶悍地指着夏小悠和景荷,脸部变得有些扭曲,说得声嘶力竭:“可是,我的一切,都被你们毁了!毁了!”
“夏欢!你醒醒吧!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夏小悠一口怒气堵在喉头,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想冲过去狠狠地打夏欢一顿。
慕凌凯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看向已经接近疯狂的夏欢,平信静气地开口:“夏欢,你把我们叫来,肯定不是为了和小悠吵架。我们把话都挑明了吧,我想先看一看景景。”
“难道你还以为我弄死了她吗?放心,她在好好的睡觉呢。”夏欢重重地咬了咬牙关,一弯腰抱起了昏睡中的霍景景:“给你们看吧,景景在这里,我没说假话。”
楼下的三个人看到,景景无声无息地趴在夏欢的身上。
那么瘦瘦小小,就像一只营养不良的小动物。
夜晚的灯光太过昏暗,他们看不清景景的脸容。
是不是有伤?是不是满脸泪痕?
“景景!”景荷有如万箭穿心,抬脚就想往楼上冲:“夏欢,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你别过来!”夏欢大吼一声,残忍地说道:“你们只要敢上楼一步,我就把景景从这儿扔下去。”
所有人的人,都炸出了一身冷汗。
景荷的脸,更是苍白得吓人,连声音都变了调:“不要!夏欢,我求你!景景还小,我求你!真的求你!”
“哈哈,景荷,看到你这么求我的样子,我真开心。”夏欢嚣张地大笑两声,恶狠狠地说:“那你就跪下来求我吧!多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把景景给你了。”
景荷不假思索地就往地上跪,像疯了似的不停给她叩头:“夏欢,求你把景景还给我!她还那么小,她从出生就没有跟我享过什么福。求你把她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景荷,你起来!这不能解决问题。”夏小悠流着泪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夏欢苦口婆心地说道:“夏欢,你回头吧,不要一错再错了。现在收手,还能获得宽大处理。只要你真心悔改,我们一定给你争取最轻的判决。”
自从夏欢,要景荷下跪。
慕凌凯英挺如墨的剑眉,就紧紧地拧成了结。
俊朗袭人的面容一片冷鸷,寒芒四溢。
声调,冷沉得吓人:“夏欢,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尽管直说。我们能做到的,不会食言。只要,你把景景交给我们。”
“呵呵,慕总,你是个聪明人。可我,也不是傻子。”夏欢把视线转到慕凌凯的身上,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就算你们今天放过了我,霍北轩回来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我已经打定了主意,鱼死网破。我死,也一定要拉一个作伴的。”
“夏欢,你想想大伯,你想想婶娘!”夏小悠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指,试图用亲情来唤醒夏欢最后的一丝良知:“从小到大,他们花了多少的心血来培养你。吃的,穿的,包括上学选择学校,请各科辅导老师,都是在尽他们的能力给你选的最好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我们之前不是聊过吗?你说,自杀是最懦弱和自私的表现。你要是出了事,你让大伯和婶娘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