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骁的视线描绘着她完美的轮廓,最后点了点头道:“本王看着你进去。”
沈碧点了点头缓缓转身,在转身的瞬间,眼底已经布满了点点星光,她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不想让身后的他看出任何异样。
夏侯骁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唇线紧抿,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拳,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女人,心中痛苦不堪。
终于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了眼前,他的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想要转身,却发现身体僵直,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将她放进心里,陷得这样深了!
沈碧关上门之后,倚靠在门后未曾离去,直到听见他的步伐逐渐远离,她才慢慢站直了身体,擦了下眼角冒出的水光,径直回了院子。
这一晚,沈碧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小姐,含珠一大早就动身回去了。”莫雪第二天一早进来,就跟她回禀道。
沈碧点了点头,含珠早点回去也好,毕竟在芍药那里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她不想耽误她们。
“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大师那里去?”沈碧看着莫雪说道。
莫雪笑了笑道:“大师说,小姐身边要有人服侍,奴婢在大师身边也只是背诵医书,认识草药而已,大师让奴婢每个半月过去一趟便是。”
“既然大师这么说了,那你就留着吧,平日里的这些琐事就交给吉祥如意,你好好钻研医书,等你学好的时候,我的脸上也有光。”沈碧轻轻扯起一抹笑说道。
莫雪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默默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总觉得小姐有些魂不守舍的。
“奴婢让吉祥如意去给小姐准备早膳吧?”莫雪询问道。
沈碧点了点头。
莫雪出了房门之后,才想起,之前好像王爷说过今日就要启程回南陵了,小姐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呢?
这么想着,她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虽然小姐嘴上说不跟王爷回去,恐怕心中早已放下芥蒂。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做丫鬟的能置喙的,何况小姐一向就有自己的主意。
沈碧坐在房间,一时间心中有些空洞,她的视线划过旁边的桌案,回忆起昨日跟夏侯骁下棋的情形,嘴角淡淡弯起一抹极清浅的笑意。
到了晚间,沈碧很早就困倦了,因为昨晚的失眠。
吉祥如意见她累成这样,也就早早铺床让她休息。
半夜时分,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翻窗而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谁?”沈碧被惊醒了。
“月儿,是我……”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对劲。
沈碧倏然起身,夏侯骁?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走了吗?
而且他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会这么不对劲?
她忍住心慌,赶紧起身点亮一盏小夜灯。
等看清眼前状况的时候,她一把捂住了差点惊叫出来的嘴巴,只见夏侯骁靠在墙壁上,又手拿剑,左手捂住腰腹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慢慢渗出。
看见沈碧差点惊叫出来的样子,夏侯骁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吓着你了?”
沈碧放下手,咬紧牙关赶紧过去,试图将他搀扶起来,可是她的力气太小,坐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反而轻轻闷哼了一声,显然扯动到了伤口。
“别白费力气了,我没事……”夏侯骁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透着一丝愉悦。
“我叫人去找大夫!”沈碧手心冒出冷汗,转身就想出去。
夏侯骁一把拽住她:“别去,否则我的行踪就要暴露了。”
沈碧身子一顿,转身看着他,随后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我去叫莫雪过来,她现在在学医术,应该知道怎么包扎伤口!”
说完,也不等夏侯骁开口,连忙转身出了屏风。
不过一会儿,莫雪就被沈碧悄悄带进了房间,她们手上还拿着疗伤的药和绷带、清水等事物。
这里的情况,刚才沈碧已经简单跟她说过了,只是真正见到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想过向来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会有重伤的一天。
她们合力将夏侯骁安置到了床上之后,就剪开他的衣服,开始清理伤口,只是一剪开他的衣服,沈碧才发现,他真实的伤势倒是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他的身上除了腹部有一个大口子之外,身上各处也有不同的小伤痕。
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要置他于死地?
莫雪看到夏侯骁身上伤口的时候,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刀剑伤口,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吓人。
本来她还有些扭捏,不过想到大师说的,医者仁心、不分男女之后就放开了一些,何况还有小姐在一旁看着。
这么想着她开始专心清理起他的伤口来,夏侯骁的眼光只是看着沈碧,只见她眉头紧缩,分明就是担心焦急的模样,他的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暖流。
莫雪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只是到最后包扎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沈碧就及时上前跟她一起包扎。
做完这些之后,莫雪红着脸颊下去了,毕竟男女有别,她也是第一次看男子的身体。
“你的腿上有没有伤口?我看看!”
夏侯骁躺下之后,沈碧抿唇盯着他的腿。
他微微一怔,随后笑了:“月儿想要看看?”
沈碧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说明还死不了!
“算了,看你生龙活虎的,应该没事。”沈碧凉凉说道。
刚才光线昏暗,看见他就这么坐在那里,她还真以为他伤得很严重,现在看来,虽然伤得不轻,但是还不致命。
“恐怕要在你这里待上几天了。”夏侯骁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沈碧看着他,面容肃穆道:“究竟是谁要杀你?你不是应该带了人马来北溍的吗?为什么会受伤?还搞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