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陌生面孔很快回返,给袁飞宇端来一碗白粥,三样爽口的菜,都是他们家一家三代最喜欢的菜,袁飞宇终于放下心来,还好,他们祖孙三代都还活着。
他安心用完饭菜,又叫来那张陌生面孔,提出了新的要求:“让人来给我伤口上药。”
那人二话不,端走了碗筷,片刻后,拿着几样最简单的治外伤的药物,示意袁飞宇靠近囚室的栅栏,隔着栏杆替他裹好了外伤,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袁飞宇吃饱了饭,裹好了伤,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消息,疼痛和疲乏席卷而来,他疲惫不堪地上了床,安静地睡了下去。
庞炳坤隔着一面单向的符字墙壁,从头到尾细看了刚才的那一幕,憨厚的脸庞上,露出了多日难见的笑容,三日内,他要不择手段,让袁飞宇将他该的全都出来。
阿圆旋风般冲进清风居正院的后罩房,一把掀开戚妈妈床上的蚊帐,‘呼呼’地喘着气,不停地侧着头打量着蜷缩在薄被下的戚妈妈,戚妈妈脸色潮红,满头乱发躲在被里,也‘呼呼’地喘着气。
她勉强睁开眼睛,瞧见是阿圆来了,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喘息着低声问道:“阿圆,徐妈妈回来了没有?”
阿圆粗重地呼吸着,重重地点头回答道:“回。”
戚妈妈勉强笑了笑,努力提高声音叮嘱道:“阿圆,明日一早你就去找徐妈妈,让她将我送出清风居,去山外治病去。”阿圆没有话,有重重地点了点头。
戚妈妈还不放心,她努力从被中伸出手来,伸向阿圆,阿圆往前挪了挪,让戚妈妈能够够着她,戚妈妈滚烫的手掌握住阿圆的手臂,轻缓地强调道:“阿圆乖,一定要明日才去找徐妈妈,去早了,以后你就再也见不着戚妈妈了。”
阿圆一听以后要再也见不着戚妈妈,着急起来,她‘啊,啊’地叫了起来,戚妈妈一见阿圆的样便知不好,不顾浑身软弱无力,用尽全力握住阿圆的手臂,想让她安静下来。
戚妈妈的滚烫的手掌惊吓住了阿圆,她不管不顾地跳了起来,挣脱戚妈妈的掌握,‘蹬蹬蹬’地冲出了屋,戚妈妈差点被她从床上带到了床下,戚妈妈目送着阿圆宽厚的背影,刹那间悲从中来。
她吓着阿圆了!她不该拉着阿圆第二遍!以阿圆的性,这回定然会将徐妈妈拖来,徐妈妈一来,她的病只怕要惊动整个清风居。
不行,她不能惊动其他人,她要悄无声息地去外门治病,再悄无声息的回来,戚妈妈急切地思量起对策来,可她病了多日,刚才又用力过猛,一时间连起身都做不到。
情急之中,她索性破罐破摔,她把手臂收入被中,用被将身体紧紧捂住,汗水很快从她烧得红彤彤的脸上冒了出来,她咬紧牙关,静静地等候着阿圆带人回来。
徐妈妈来得很快,她是被阿圆硬拽来的,她不是阿圆,刚进了戚妈妈的屋,一点亮烛光,立即就被吓了一跳,她吃惊地提声问道:“戚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了?”
戚妈妈张嘴想要搭话,一连串的咳嗽喷涌出来,咳得她拉起被紧紧捂住嘴巴,徐妈妈的眼睛沉了下去,这般潮红的脸色和如此凶猛的咳嗽,戚妈妈的病只怕会传人,她赶紧对阿圆道:“阿圆乖,这里交给徐妈妈,你看你满头大汗的,赶紧回去洗一洗,换件衣裳,再把衣裳洗好了,再回来找戚妈妈。”
阿圆不明所以地转了转身,晃着头看着戚妈妈,戚妈妈勉强忍耐住胸膛中的咳嗽,大声对阿圆道:“阿圆听话,听徐妈妈的,好好地去梳洗吧,明日再过来看我。”
阿圆终于听懂了两人的话,她抬手闻了闻袖,皱了皱眉头,干脆地转身跑走了。
徐妈妈并没有再进屋,她站在门口对戚妈妈问道:“戚妈妈,你咳嗽多久了?要不,我先跟师太一声,让她给你找个炼药堂的大夫来看看。”
戚妈妈见阿圆离开,再也忍耐不住,她在被里躬起身,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断地呛咳一阵,待胸中的瘙痒疼痛稍稍平复之后,才抬起头,对徐妈妈道:“徐妈妈,我的病我晓得,不要找炼药堂的大夫来看我了,你直接让人送我去山外养病就是,我这个病怕是要传人的,师太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害了师太和几个孩。”
徐妈妈站在门口没动,戚妈妈是金燕的仆役,她是安馨的下人,戚妈妈若有个万一,她担待不起。
戚妈妈好似看透了徐妈妈的心思,她赶紧低声请求道:“徐妈妈,你先让人把我送去外门,再跟师太禀报吧,事不宜迟,再晚一点,只怕我这条命就要捡不回来了,我求求你了。”
徐妈妈静了静,她不明白戚妈妈为什么想要瞒着金燕去外门治病,不过,她该做什么她是很清楚的,她低声安慰戚妈妈道:“你稍安勿躁,我去去就来。”罢,她不等戚妈妈再开口,转身走了。
戚妈妈看着徐妈妈远去的背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师太一听徐妈妈的话,就会晓得她得了痨病,定然是九死一生难以痊愈,师太绝不会再让她留在清风居,让她把病气过给其他人,可惜她用这种法离开了清风居,想要再回来,只怕不会容易。
只能是先过一关是一关了,戚妈妈昏昏沉沉地思量着,师太和安馨对阿圆都极好,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就算不在了,以徐妈妈和米妈妈的心性,也不会亏了阿圆,她只要安心养好病,再找机会回来就是。
不出她所料,徐妈妈带着人回来得极快,果然让人将她连人连同身下的被褥,身上的薄被一起抬着,从清风居的侧门直接将她送了出去,戚妈妈一路强撑着,勉强看着带走她的人,走上了出山的道路,方才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徐妈妈办完金燕交代的差事,回到西院,匆匆用药汤从头到脚彻底地清洗过了,绞干了头发,又换过了衣裳,才去请见安馨。
安馨也刚刚用药汤泡过澡,正在让香莲给绞干头发,徐妈妈接过香莲手中的干布巾,一边给安馨绞头发,一边低声将戚妈妈的事情讲了一遍,安馨没想到今晚金燕忽然让人来传信,所有人用药汤泡澡是这个缘由,不由得低头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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