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没有迟疑,飞快地抽出长鞭,缠绕住身旁大树的树枝,就这样一缠**,飞快地向着烟花示警的方向掠去。
他也担心安馨,罗志致控制的野兽,还在他身后的树林中绞杀季晨阳控制的兽群,只有安馨才会发出示警信号。
单福锋高高地站在一棵大树上,张弓搭箭对准了南宫翎。
杀了南宫翎,让他落入树下的兽潮,狂暴的野兽自然会将他撕咬得连尸骨都找不到,日后要怎么解释南宫翎失踪不见了,还不是任随他怎么都行。
他瘦削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怜悯的微笑。
这也是一个天煞孤星,他一个孤儿,死绝了全家,才有了如今的运气,他跟在他身后,没准就会被他给拖累了!
他杀了他,或许就能将他的运气转移到他的身上,在不留山中找到神仙洞府。
还没等他射出箭支,他身旁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他的眼前闪过一抹雪色亮光,一柄天鹰宗特制的薄刃暗器,‘夺’一声轻响,落在了他脸庞近旁的枝丫上。
他心中一惊,一触即发的气势溃败下来。他缓缓放下弓箭,冷眼看着身旁的暗器,凝神静气,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他没有听见风中再有异响。
他收起弓箭,转头四顾,四周密集的树枝中,看不见人影。
可他心中无比的明白,他身旁一定有人,有人在警告他:不许对南宫翎动手。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是他大意了。
那两个老怪物收了南宫翎为徒,众人都谣传南宫翎会是天鹰宗下一任宗主,又怎会只有他一人领命护着南宫翎?
幸好他们只敢警告他,不敢直接跟他对上。他不杀南宫翎,他撂摊不干了,总没人会跳出来,指着他的鼻,非要他完成任务不可!
他看着南宫翎从他不远处的眼皮底下掠过,心中妒恨交加。
这个可恶的臭,他坐着那个‘竹蜻蜓’让他追了三个山头,到头来还有其他人跟着他,护着他!他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
他果断地往南宫翎来的方向遁走,南宫翎找飞云门的弟去了,他没有了再对他们下手的机会。剩下一个季晨阳,总不会有人会护着他了。
单福锋没有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季晨阳。
他万万没有想到季晨阳会如此狼狈。
季晨阳叉着两腿跨坐在一根粗大的枝丫上,闭着眼睛背靠大树主干,用长鞭缠在腰上,将自己捆绑在了大树上。
他这是疲惫极了,想要歇息片刻。
单福锋轻轻地落在了季晨阳跨坐的枝丫上。
季晨阳闭着眼睛不耐烦地驱逐道:“南宫翎,你莫非想要出尔反尔,想要回来杀我了?我跟你,爷上过了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他豁然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站在他面前穿着深蓝色袍服的单福锋,惊讶地叫了起来:“单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晨阳自幼生长在天鹰宗,不像南宫翎这等半路进宗门的,门中的先天长老他都认识,年纪大点的先天高手,还喝过他的满月酒也不定。
单福锋没有喝过季晨阳的满月酒,他对季逸凡也殊无好感。
季逸凡跟他一样是先天一境境界,不过是入了乌启光和翟永祥的眼,便能够破格接掌传功堂,成为一堂的堂主。
而他就只能在天机殿中成为一名先天暗卫,命运对他们是何等的不公!
单福锋冷冷地看着季晨阳,季晨阳立即就从他的神情中察觉了不妙。
他赶紧提声道:“单师叔,晚辈正准备回宗门认罚。”
“师叔若是为此事而来,晚辈实在累极了,待稍事歇息,便能跟前辈上路。”
单福锋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得罪了南宫翎还想要回宗门?”
季晨阳脸色急变,他惊恐地看向单福锋,清楚地从他眼中看见了明白的杀意,他急声叫道:“师叔且慢!我有话!”
他心思急转,单福锋不是南宫翎,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单福锋也不是南宫翎的帮手,他要是南宫翎的帮手,南宫翎早就让他出手制住他,让他带他回宗门了,南宫翎不会跟他缠斗那么久。
眼前的单师叔,非得要利益足够大,万事才能够有商量!
他缓缓抬起手,心地从胸前暗袋中掏出一张薄薄的兽皮,两手张开兽皮,摊开给单福锋看。
“晚辈想要用这个!”季晨阳慢吞吞地道:“换取单师叔手下留情,开一面。”
单福锋定睛看去,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季晨阳手中三四个巴掌大的地图,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不留山中的藏宝图。
季晨阳留意着他脸上转瞬即逝的贪婪神情,轻声请求道:“晚辈不想再回宗门去了,就想在这天胜境找一个地方休养生息,还请师叔成全。”
单福锋瘦削的脸上浮起了极其寡淡的笑容:“你这地图从何而来?”
季晨阳皱了皱眉头,用力忍下心中翻涌上来的不适,他中了毒,受了内伤,没有办法跟先天高手多争斗。
他低声答应道:“这是我爹给我的,晚辈也不知从何而来?”
他这是实话,他爹给了他,原本就是想要防患于未然,没想到果真有用来救命的一日。
单福锋一看见季晨阳的神情,立即就相信了。
季逸凡事前万万想不到,他会被废除武功成为废人,他给这个最出色的儿留下的宝贝,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接着道:“用这个来让我饶过你一命,还不足够。”
季晨阳睁大了眼睛,这等藏宝图可遇而不可求,莫非是担心他走漏了风声?
他急声保证道:“晚辈打算在天胜境闭关二十年,等成就了先天,再回去见家人。”
单福锋淡漠地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看向了季晨阳的前胸。
季晨阳的脸色难看了下来,他没有犹豫,他的右手放开兽皮,再次心地从胸前暗袋中掏出了一枚的田黄石印章。
他举起印章,心痛无比地对单福锋道:“晚辈身上还有这枚印章。”
“我爹,用这个,可以从星辰阁的银庄里提取银。晚辈从来没有用过,不晓得里面会有多少银。”
他伸手拍向前胸,低声道:“晚辈出来驯兽,一切仰仗门中供给,身无长物。只求用这些换取一条生路。”
“单师叔救命之恩,且容晚辈来日再报。”
单福锋轻轻地眨了下眼睛,这些自幼在门中长大的精英弟,从来没有受过苦,吃过亏,连话也不好听。
季晨阳最后这句话,落在他耳朵里,只让他心中的杀心更盛。
单福锋看向季晨阳腰间的驯兽袋,“你的驯兽呢?”
季晨阳垂下了眼帘,伸手在驯兽袋上抚过,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熊出现在树下。
它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爬伏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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