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天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艾文很早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满怀期待地拿起放在头边的兽皮袜子,果然有东西!用手捏了捏,嗯?手感硬硬的。
他在心里猜测着里面的东西,然后再也压抑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个弹弓。
艾文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个东西,当时就很想要了,可每次爸爸都忘了给他买回来,后来他自己都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圣诞老人圣诞老人这么了解他,帮他完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
艾文拉着牛筋,接连摆了几个自以为炫酷的动作,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这么开心的事自然要和别人分享了,他用手分别推了推睡在他两侧的林简和费席安,想把他们叫起来。
林简和费席安昨天晚上黏黏糊糊的闹到凌晨才睡,这会儿还很困,对艾文的催促根本不为所动,翻了个身继续睡。
艾文叫了半天都没成功,撅起嘴气呼呼地看着他们,突然,他脑筋一转,想出了个损招。
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弹弓,扯着嗓子边叫边跳:“我收到礼物了,圣诞老人送我礼物了,耶——欧,你们快起来啊——”
费席安被他吵得受不了,把被子盖过头,含糊不清地说:“林简,你快起来管管这个小鬼,这大冷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林简搓了搓脸打起精神,也没起身,只是朝艾文张开双臂,艾文会意,就这么直挺挺地维持着站着的姿势倒进她的怀里。
这么个胖大小子突然压到身上,让林简有些承受不住地闷哼出声,费席安虽然半睡半醒的,但还是敏锐地听见了,他拉开被子,抬手把赖在林简怀里的艾文扯出来,重重地敲了敲他的头:“你就不知道先躺下来吗?以后不准在这么乱来了,要是把林简撞出了什么,我饶不了你。”
费席安的手劲很大,艾文被他打得额头都红了一块,可他心里一点都没有被费席安的恐吓放在心上,只要有林简护着他,费席安就拿自己没办法,不过···
艾文捂着红肿的额头委屈的看着林简,眼睛里的泪水满得好像随时会落下来,配上他这张可爱得不行的小脸,一下子就让林简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林简单手拥住艾文,轻轻揉捏着艾文的头,然后用力推了推侧卧着看她的费席安,低声埋怨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干嘛用这么大的力,这都肿了一块,要是把他惹哭了你来哄?”
“诶,林简,我可是在替你出气,明明是这小鬼不知轻重把你给撞疼了,还好他现在年纪小,还不算太重,要再过几年还这么莽撞,真把你撞出个好歹来,他能赔我一个新的吗?”
“那你直接讲道理不就行了,干嘛动手啊,他还小,你这么没轻没重的,要万一把他打出个好歹,你能赔我一个新的?”
“喂,林简,你到底站哪边?”
“我当然是···你们两个都有错,我当然两边都不站了。”
“那你就应该和我一样,好好地口头教训一下这个小鬼。”费席安强调了“口头教训”这一点。
“你都替我做了,我也相信艾文一定记住了你刚才的话,那我还多此一举做什么,艾文,你说是不是啊?”
“嗯嗯,我记住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胡闹的。林简,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给你揉揉。”说完他就想撩起林简的衣服看一下。
林简还没反应过来,费席安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不安分的双手,虽然他很想看看衣服下的风景,但以后有的是机会,还轮不到这个小鬼来动手动脚的。
林简马上把被扯得有几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笑着对艾文说:“艾文真懂事,我没什么事的,都是你费叔叔大惊小怪的。”
“你就宠他吧,小心把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费席安翻了个白眼,他本来只想替林简鸣不平,没想到这小鬼一装可怜,就让林简心软了。
没错,就是装可怜,虽然艾文对着林简时表现得只小白兔一样乖巧听话,可背地里总冲他露出那种阴谋得逞后的欠揍的笑容,要不是顾忌着林简,他早就抡起巴掌狠狠打他屁股了。
看着对面沆瀣一气的两人,他分外怀念昨晚那个对着他嘘寒问暖的林简,没想到不过一觉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联合小鬼来气他,难怪古人总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至理名言。
林简回归正题,她从艾文手里拿过弹弓,假装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满足艾文的炫耀心理,然后问道:“艾文,这真的是个好礼物,可你知道怎么用吗?”
“当然了。”他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放在牛皮上,借着牛筋的弹性把石子发射出去,“就是这样对不对?”
“没错,就是这样,艾文真厉害。”林简拍手鼓掌,“只是这个东西有些危险,因为如果不小心被打到会很痛的,所以我们现在要约法三章。”
“什么意思?”他听不懂这个成语。
“就是我们要有个约定,如果你违反了规定就要受到惩罚。”
“好,你说。”艾文摆出一副乖宝宝的姿态,不由得让林简想起那些双手交叉放在课桌上听老师教诲的小朋友,软萌得让人心生怜爱。
林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你玩这个弹弓是可以的,但你不能用它伤害别人,如果你不小心打伤自己或者是我和你费叔叔,那我就让你费叔叔没收这个弹弓,还要让你费叔叔用它射你一次,给你个教训。”
“射我?!”艾文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手指指向费席安,追问道,“林简,你真的忍心让他打我吗?”
就是不忍心才让费席安来嘛,照她这幅软心肠惯下去,肯定会把艾文宠成一个熊孩子的,要是不给艾文定点规矩,万一真闯祸,在收拾他就来不及了。
一旁的费席安听着林简说完这番话,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
他自然也明白林简的心思,虽然他觉得这惩罚定得有些严厉,但这样才有震慑力,至于那个惩罚的实施者,他并不介意替林简来当这个“坏人”,一男一女养孩子,总要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林简从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可偏偏很容易被这个小鬼拿捏,他从很早就不指望林简会狠下心来当一个“严母”,再加上相比林简,这小鬼明显更敬畏他,这些都表明了只能由他来充当“严父”。
他还是很享受和林简一起教育艾文这个过程的,这给他一种他们就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感觉,即使现在他无法像从前一样过着富裕奢华的生活,可和心爱的人过这种“男耕女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