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溪笑了笑,回头看了赵劭一眼,便是跟着那几个宫女离去。
夕阳的光辉铺洒在青石板上,房顶的琉璃瓦映照出残阳的光辉。
赵劭在后方看着陆明溪的身影走远,眸色微敛,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翘几分。
宫门口,陆明澜扶着程老夫人,安定侯夫人东张西望的,急得在原地打转,
“这三丫头怎么还没找着,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程老夫人抬了抬眸,眸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拿着拐杖的手紧紧的攥着,能看出有几分担忧之色,
“皇宫里能出什么事儿,走丢了而已,一会儿便能找到了。”
“还不是就是在皇宫里才容易出事儿,你看方才澜儿”
安定侯夫人咕哝着,还未说完便是被程老夫人一瞪,
“还嫌不够乱?你给老身闭嘴!”
被婆婆一瞪,安定侯夫人摸了摸鼻子,却依旧是自顾自的咕哝,
“澜丫头都险些出事儿,更别说三丫头了,儿媳这不是担心吗”
安定侯夫人咕哝着,声音细若蚊声,程老夫人听着看了她一眼,倒是没继续跟她计较下去。
三丫头自小是她养起来的,虽非亲生,但胜似亲女,性子又是个不拘的,她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方才明澜出事,不只是因为她才名在外,还因着她是安定侯府的嫡长女,这是块香饽饽。
而三丫头,虽是安定侯府的明珠,阖府上下都疼着,但是一无才名,二无父母。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孤女。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是不会出手害她的,且看着安定侯府的脸面,也不会为难她。
既然不会有人害她,那她在这皇宫里便不会有事。
这件事情,她能想明白,陆明澜能想明白,但安定侯夫人却是想不明白。
皇城禁内,程老夫人不想费心跟这棒槌多言,三丫头走失,她心急也是情理之中,便由着她担心去吧。
夕阳渐落,余晖倾洒。
安定侯夫人正心急着,却发现陆明溪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当即面色一喜,
“三丫头。”
陆明溪笑着跑了过去,
“大伯母!”
安定侯夫人摸着她的头,将她转过身来来来回回的翻看好几次,看着她并无大碍,方才骂道,
“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一整日里都不见人影,知不知道大伯母担心,你这手又是怎么回事?”
陆明溪看着安定侯夫人心急的模样心中忽的一股暖流划过,仿佛又是看见当年她闯祸不见之时师父急恼的样子。
自师父逝去已然近七年光景,好像再没人如此担心过她
陆明溪稍稍一怔,敛了敛眸色,笑着道,
“我方才迷路了”
见着陆明溪眸中闪烁的泪意,安定侯夫人有些慌神,这小霸王,往日里就是摔断腿也不会多吭两声,怎的这倒是哭了,忙哄道,
“别哭别哭,我不骂你就是了!”
陆明溪微微吸了一口气,当即敛去泪意,对着安定侯夫人一笑,卖乖道,
“大伯母不骂我,那我不哭了!”
安定侯夫人看着她这模样眉目一瞪,又是笑骂一声,
“你这熊孩子,倒还学会装可怜了!”
陆明溪咧着嘴一笑,程老夫人看着两人的模样微微哼出声来,
“行了,教训也是教训完了,上车,回府吧!”
皇宫禁内,程老夫人并未多言,只是转身,由陆明澜扶着上了马车。
陆明溪转身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城,嘴角微微一弯,在哪里面,好戏,才刚刚开始
“愣着干嘛,还不快上车!”
安定侯夫人拍了一下陆明溪的头道。
“哦,来了!”
陆明溪转过身来,一脚跳上了马车。
宫宴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各府的马车也早已陆续离开,因着陆明溪走失,安定侯府稍稍衬了一会儿,正好也避开了车驾多堵塞的时候。
华阳殿里,裴贵妃忙了一天,正在悠闲的修整着殿中的盆栽。
陌蕊走上前来,对着裴贵妃微微一礼,禀道,
“娘娘,安定侯府的三小姐找到了,已经随着候府的马车回去了。”
裴贵妃随意的将盆栽上的一株并蒂花给剪下一朵,随意的扔到地上的桶里,问道,
“找到了?在那儿找到的?”
陌蕊笑了笑,
“奴婢正要说这事儿,绿芯看见她的时候,她正与太子殿下一起,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太子?”
裴贵妃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
“怎么会与太子一起?”
陌蕊摇了摇头,
“这点奴婢也不知,许是正巧碰上。”
因着这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关联,她们也无从猜测。
若是陆明澜还好,毕竟是安定侯的长女,可这陆明溪,安定侯夫人虽是疼她,终归不是亲女,德行还是如此的无状
要她看,应是碰巧,总不能是太子昏了头,去接近她一个孤女。
毕竟这陆明溪身份尴尬,虽有个侯爷大伯,自己却是无父无母,可若论出身,也不低,做正妃是够了,可若是娶回去,又感觉鸡肋。
裴贵妃放下剪刀,在身旁的金丝楠木桌前坐了下来,
“许是如此吧,不必管他们两个,之前苏萱那里,是怎么回事?”
陆明澜那儿她自是得知昭宁赶到,还给了人家杨二公子一鞭子,不过幸好她没插手,这事儿也是那杨二公子理亏,杨次辅怪人,也怪不到她们这儿来。
只是苏萱那儿
她记得没错,德妃是将苏萱与齐王关在一起了,就算是昭宁和陆明澜赶到,也不该让人抓不着啊
“这件事儿是蹊跷,齐王殿下那儿都听见动静了,就是这两人没错,可走着被公主给拦了下来,再一会儿,只看见陆大小姐和苏大小姐两人。”
那场面还是颇有几分触目惊心的,花**的碎片落了一地,还染着血,那苏大小姐拿着花**碎片,近乎嵌入肉里,流了满手的血。
“不过”陌蕊似是又想起什么,又是开口道,
“在寿康宫里,一个宫女似是看见了齐王和陆三小姐在一起,还将两人当成了刺客,不过方才喊出声来,便见陆三小姐带着齐王走了,而后宫人们搜找刺客也没找着,据那宫女说,齐王殿下好像是流了满头的血。”
裴贵妃听着微微拧了拧眉头,
“今日大殿上,齐王的额头好像是包扎过的,头上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