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劭听着微微蹙了蹙眉头,看向了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
“可这些人的配合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陆明溪听罢弯了弯眸子,微微挑眉,调侃道,
“不信?要不我也把这个阵法交给你的亲卫,等上半个月后,两军对战,看看是不是你的亲卫手忙脚乱,输的一败涂地。”
赵劭被她这话气到了,当即气道,
“好啊,那就试试!”
一败涂地?他赵劭这辈子还不知道一败涂地这四个字怎么写!
陆明溪看中他气鼓鼓的模样轻轻一笑,忍俊不禁的摸了摸他的头顶,道,
“乖,不足的地方就要承认嘛,做人不要钻牛角尖。”
赵劭负气一哼,瞥过头去。
青羽眼观鼻鼻观心,最近殿下脾气见长,都敢跟陆姑娘使脾气了。
潘生则是觉得陆姑娘太惯着裕王,都快把人惯坏了,暗自担心着自家主子以后的地位和自己那裕王妃第一心腹的地位。
穆清依旧是一脸的木然。
而丰楚轩则是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分分钟想要回去抱自己的小妾,微微咳了一声,正欲说话,却是见前方一队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短须,一身卷云纹锦衣之下裹着一副偏瘦弱的文人身子。
而那人身旁,陪着的,正是宣武候。
陆明溪与赵劭都见过孙淮,自然是认识的,而丰楚轩虽多年不在京中,但那日也与这位孙相打过照面,自然也是认出他来了。
这次孙淮虽然明面上是被贬过来的,但总归也是身负皇命,手里拿着圣旨的,西境的将领,总归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估计是在罗堃的军营里呆的够久了,所以便是来了这宣武军的地盘,此刻,宣武候正在陪着他巡视。
水至清则无鱼,再怎么治军严明,也不可能干净,罗堃哪里沾上了走私这一条,虽然宣武候不走私,可底下人终归也有偷偷犯戒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查完了右军,左军总归也是跑不了的。
宣武候走在右侧,脸上带着笑意,介绍道,
“这便是左军的校场。”
孙淮看着点了点头,自然而然道,
“也怪不得一说起西境军,旁人想起来的都是你宣武候手底下的兵,这里的确是右军那群酒囊饭袋比不了的。”
宣武候这些年虽不在官场,但战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少,是个人精,听着孙淮这个语气便是明了,估计这右军被查出不少脏东西来。
“孙大人谬赞了,守家卫国,都是末将该做的。”
两人一边看着校场内正在演练的士兵,一边相互寒暄着。
只是走进了,孙淮也是看见了陆明溪和赵劭。
是了,大半个月前,可是这宣武候世子接走的这两人,当时说的,是请陆明溪,而裕王也跟着过来了。
怎地,到现在还没走?
身为手握军权的大将,跟一个皇子亲王走的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淮不可避免的看向了宣武候,有意无意道,
“丰大人,您跟裕王殿下走的很近啊。”
宣武候这个人精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之意,当即将关系给撇的干干净净,道,
“孙大人误会了,我是想要请我的世侄女过府一叙,也没想过这裕王殿下也跟了过来,不巧的是这两人刚来便是下了大雪,封了路,便是一呆呆到现在。”
“世侄女?”
孙淮微微皱了皱眉头。
“是啊。”
宣武候一张略微发福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您不知道吧,当初楚恒出生的时候,内子还跟陆轩的夫人订过娃娃亲呢,只是后来变故颇多,便是放了下来。”
丰楚恒,正是宣武候的嫡三子,与陆明溪一般大的年纪,现在正被丢在军营里历练,连个百夫长都没混上,还是小兵一个。
这瞎话扯得,脸不红气不喘,可偏偏孙淮也无从戳穿。
若是个脾气暴些的或许会直接开口怼上宣武候两句,陆明溪跟着裕王私奔的事情在盛京城里可是闹出过一阵风雨的,他会让他儿子娶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才怪。
可偏偏孙淮又是个圆滑的,平白无故,他不想多得罪人,便是转头看向了站在一处的丰楚轩和赵劭。
“似乎令郎与裕王殿下很是合得来。”
他这话刚刚说出口,便是听见不远处的争吵传来。
“阴险狡诈,实非君子所为!”
“墨守成规,亦非良将所举。”
“你出尽阴招,手段毒辣!”
“是你脑子不灵光反应不过来,怪我咯?”
一个人气的跳脚,另一个却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
总之,这两人对着对方没一个好脸色。
这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相处的好的。
宣武候粉饰太平的笑了两声,
“犬子与裕王殿下有过几次争执,年轻人嘛,有争吵也是很正常的。”
孙淮“”
两人走近,按照身份来说,这两位大人是该给赵劭行礼的。
但按照世故,倒也不必把他一个放逐的皇子放在眼里。
可这时局未定,立储之事也不清明,皇家的人皇家的事儿,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所以两人一中和,对着赵劭拱了拱手,不亲和也不疏离,总归是很有礼数。
“裕王殿下。”
赵劭对着两人一笑,明明是大冷天,却是闲来无事的摇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白玉象牙扇,
“两位不必多礼。”
孙淮笑了笑,打量了赵劭两眼,
“自荆州一别,下官也是与殿下近两年不见了,殿下近来过得可好。”
赵劭微微摇了摇扇子,叹气道,
“不瞒孙相,本王的确是过得不好啊。
你说这裕阳本就苦寒,本王一开始到这里的时候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险些就风餐露宿,你说这后来吧,刚刚在莫桑湖建了座房子,这还没享上几天福,便是被罗堃那家伙给困在了玉龙关。
寄人篱下,本王怎么可能过得舒坦,先是罗堃,后又是着宣武候。
你说罗堃虽然包藏祸心,但总归吃穿方面上是不吝啬的,可你看这宣武候,就是很抠门了。”
“没有烤鹿筋,也没有烧熊掌,还每每让这个所谓的世子来气本王,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得。”
赵劭也不管前方有什么人,逮着孙淮便是一阵猛倒苦水。
可丰楚轩听着却是不乐意了,什么叫做抠门,他们宣武军的地界还委屈了他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