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恍若隔世的呼喊(2)(上)
当安全绳断裂的那一瞬间,南飞突然觉得自己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他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将意味着什么,他无奈地闭上了双眼,突然感觉到后背被猛烈地从下往上撞了一下,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坠去,他开始有点神智不清了,然后又被重重地摔在一个地方,又朝下面滚出了几米远,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一次苏醒过来,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没能听到任何的声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是在人间还是天堂,抑或是在地狱。
停了几分钟,他想动一动自己的身子,只感觉满身的疼痛,能发现自己的疼痛,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活着,他伸出右手,右手被压在身子下面,一阵剧烈的疼痛——右手,动不了。
他又活动了一下左手,轻轻地,可以抬起来。然后,他就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前额处一阵热辣,他知道前额有伤了,又伸手转向后背,也是一片热辣——后背也的伤。动了动双腿,右腿同样被身体压着,动弹不得,左腿一动,一阵剧烈的疼痛,南飞知道,右腿一定是伤着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伸出手朝前面摸了摸,沿着身体下面,是一大片浓稠的液体,那一定是血。
南飞本能地朝口袋里摸手机,才想到,自己在操作之前,已经把手机交给了老工程师,这是测量人员操作时的规定。他又试着喊出声音,可刚一张嘴,喉管里也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连喊也喊不出来。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南飞再也没有力气做什么了,慢慢地又睡了过去(其实是又一次昏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时,外面更加漆黑一片,万籁俱静。南飞在想着,任重、老工程师他们一定在想办法找他、救他,他一定要坚持,而且努力自救。
或许现在他们还没能找到自己的所在位置,他知道,自己从悬崖上摔下来,他们也一定会从下面来找自己的。所以,南飞抱着一个信念,黑暗中,他努力地向下爬,向下爬。
几次昏过去,又几次醒来,又继续向下爬着,也不知自己到底爬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爬了多远,等他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隐隐地好象听到了流水声,他以为就快要到达河边了,自己的内心也是一阵兴奋。
努力再爬一段,到达河边,我就在河边等着任叔他们来救我。南飞就这样想着,再一次在“河边”“睡着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等他再次醒来,还是没能看到天亮,只有身后的方向,好象有一点点亮光,那是刚刚升起的月亮?好象又不像。又过了一阵,那点亮光慢慢地变大了,也有一束光线从那里照射进来,南飞看清楚了,自己不是爬到了河边,而是进入了一个喀斯特溶洞,那处亮光就是洞口,可能自己一晚上,就是从那里向下,爬到这里来的,那阵阵流水声也不是昨天施工的悬崖下面那一条河流,而是溶洞里可能有的一条暗河(这些,原来南飞也听一些人说过)。自己白做了一夜的苦工,结果是南辕北辙了。南飞马上感觉到全身的疼痛有所增加,又一次昏了过去。
光亮越来越大,能照射进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多,洞里也能看清楚好多了。南飞又一次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在照射进来的光线下,南飞看到洞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山谷地区典型的喀斯特溶洞,洞口到南飞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大型蹦塌堆积物,所以形成一个另外的斜面,整个溶洞大体可分为上下两层,南飞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其中的一个大厅,再过去,应该还有更大的浸蚀性溶洞,溶洞的最下层才是地下暗河。所以,南飞才能在昨天晚上听到水声。
南飞的右手边,就是两个半人高的石笋,尖尖的,如两个小塔,最上面是乳白色的,越到下部,颜色变得越深,也就变得越暗而浑浊,直到与地面平行时,颜色已经接近地面颜色了。
同样对应着的上方,也有两个几乎跟下面两个石笋一样的、向下悬挂着的钟乳石,不过要比下面的石笋要稍长一点,颜色也要更光亮一点。此时,正在一滴一滴地向下滴着水滴,而水滴又刚好滴在那两个石笋上面,溅起的水花,已经把南飞的衣服都湿了一半。
其实钟乳石和石笋就是这样形成的,通过喀斯特岩溶的作用,把碳酸钙溶于水,再在水滴的作用下,水中的碳酸钙分子又与空气中的氧气发生化学反应,而形成碳酸钙固体沉淀而凝固下来,通过几亿年的作用,才形成了现在所能看到的钟乳石和石笋。
整个大空间里,上面还悬挂着一些小的钟乳石,但有的已经变成了和石壁一样的颜色,有的又脱落掉在了下面。旁边有一大片,形同堆积的南瓜一样又有点瀑布形状的石头,那也是象溪流一样的流水长期流动而形成的,还有的像一层层的梯田,而且里面还真的就灌着水,满满的,不同形状的“田”,真的给人一种梯田山寨的感觉。
南飞再看旁边的地下,有着好多的鸟粪,有的已经和石头凝固在了一起,也许,这就是“凤凰”原来筑巢的地方吧,所以才叫“落凤坡”的。
南飞感觉到身上的伤更痛了,没有想再看下去这洞里的景观,他回头看到了自己昨天一路爬下来时,那一路的血迹,有的地方已经被水冲淡了,而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凝固,自己身上和衣服上也都是血迹。
南飞感觉到特别的累,也特别的饿,当然,从昨天一直到现在,又是全身流血,损失了那么多的能量,哪有不累不饿的道理。南飞知道,自己要赶快与外面取得联系,要不自己一旦体力再次减弱的话,没有力气再爬出地面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着,南飞又一次艰难地向上爬,向着那能射进唯一的光线的地方爬去。可朝下面爬还容易一点,一旦再一次往上爬,在重力的作用下,也不是那么的容易的,更何况自己全身都是伤。那一条骨折的左腿的疼痛也越来越严重了。
可是,爬出去,才是唯一的生的希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