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零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作者:眀志      更新:2019-12-10 21:15      字数:2299

先不论之前如何,只看日谍设计让宋家与委员长反目一事中,方不为的所做所为,就能了解几分。

为了此事,方不为差点恶了委员长,被打入冷宫。

在家与国面前,方不为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得失。

任何与家国有利之事相违背的人或事,才是他的仇敌。

马春风甚至怀疑,如果有这么一天,这里面很可能也会包括他马某人,以及其他人……

不能往下想了。

马春风硬生生的停下了念头。

“确实有古人之风!”林尉也跟着叹道。

他是越来越欣赏方不为了……

在他们的后面,就是白崇喜的车。

白崇喜想的自然也是方不为。

上次救了命的人情还没还完,这又欠了一次更大的?

欠就欠吧。

你欠我还,一来二去,关系自然也就更熟了。

不过戏还得继续往下演,不能穿帮了……

半个小时后,三人联袂回了官邸。

委员长闭着眼睛半躺在沙发上,频频的拿着拐杖敲着地板。

像马春风和林尉这样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委员长已经有些焦燥了。

方不为十之八九救不下来了。

要是死了,自己该如何善后?

杀了误伤方不为的那个连长?

肯定会让桂军生出嫌隙。

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很有可能会付诸东流。

轻描淡写的放过?

那司徒美堂和于二君那里怎么交待?

这两位可是大金主……

委员长正在为难,听到门外传来“报告”的声音,他稍稍的坐正了身体,喊了一声“进来!”

看到三人进门,委员长伸了伸手,示意着白崇喜也坐,然后又问道:“如何了!”

“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尤……”林尉回道。

“嗯?”委员长猛的挑起了眉毛。

他原本以为自己听到的会是噩耗。

“不是说伤的很重么?”委员长疑惑的问道。

“确实伤的重,但亏他命大,运气也好……”林尉将整个情况讲了一遍。

挨了五枪,中了三刀,差点连心脏和肾脏都被扎个对穿,更是流了近一个小时的血,最后竟然活了下来?

委员长觉的自己像是在听神话:“你说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但醒着,还和你说了话?”

“确实如此!”林尉点头道。

太不可思议了。

委员长差点忍不住的去摸光头。

直到林尉再次将方不为的伤情,马春风也将方不为往常受伤后的状态等,前后说了一遍,委员长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是如何受了这么多的伤?”委员长又问道。

“朱司令正在整理战况细节,马上就会送来,到时自然一目了然……”白崇喜回道。

在手术室门口,所有人关心的都是方不为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对这一点倒是忽略了。

林尉倒是知道一点,但他怕有什么疏漏,所以索性等着看朱少良的战况报告就行了。

委员长消化了好一阵,才将方不为好像是铁打的这个疑点压了下去。

人没死就好办,接下来首尾也就好处理了。

他准备假意斥责一番,把那个连长判个十年八年。

只要不要这个连长的命,就等于保全了白李二人和桂军的脸面,白崇喜肯定会答应,也更能理解自己的善意。

至于方不为……

事后好言安尉一番,再将奖赏提高一些,应该也能安顿的住。

既便方不为有怨言,怨的也只会是白某人和桂军,而怨不到他蒋某人的头上来。

天大地大,家国最大。

委员长故意扳起了脸:“那个连长呢?”

白崇喜往后轻轻一靠,又看了一眼林尉。

意思是这话他不好接,让林尉来。

“部长已命宋师长收押,等调查清楚后,再行发落。”林尉回道。

“健生之意呢?”委员长故意问道。

“自然是就地枪决,以儆效尤……”白崇喜斩钉截铁的回道。

“健生此言差矣!”委员长装模做样的摇了摇头,“罪不至死……”

“禀委座!”林尉猛的站了起来,向委员长敬了个礼。

“讲!”

“属下临走之时,方不为让我代他向委座禀报:当时情况复杂,他正与日敌伙为一团,阴差阳错之下,被冯友杰误以为是敌寇,所以才导致误伤一事发生……

方不为以为,此事不能怪到冯友杰头上,不应因此治其罪,反因救援之义酬其功……”

嗯?

委员长一脸惊疑的看着林尉。

难道不应该是方不为趁着这次机会,报白崇喜屡次为难他的仇么?

“方不为称,此时正是国难当头之时,我等自当捐弃前嫌,万众一心,力克强敌,万万不可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镇的蜂蜜水,委员长从心底畅快到了骨子里。

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不妄我蒋某人赏识你一场……

“捐弃前嫌?”白崇喜冷哼一声,“他也配?”

看模样,白崇喜像是嫌弃的快要吐出来的样子。

委员长知道白崇喜是什么性格,自然明白他不是暗讽自己,只是纯属看不惯方不为这个人,从而生厌。

想想也不奇怪。

白崇喜治军威严,最是看不惯方不为这种不尊上官,擅做主张的下属,看看方不为的所做所为,他不讨厌才怪。

“方不为这是怎么说话的?”委员长佯怒斥了一句,转而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过他这句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健生,万万不可因为这么点小事,坏了你我间的情份……”

要是方不为在,非笑出眼泪来不可。

这两位打生打死数十年,到死都是对头,也就抗战时期,缓和过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

这情份二字,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委员长好言相劝,林尉和马春风也在旁边帮着腔,好不容易才将“老子哪怕拼着‘忍痛斩马谡’,也不愿落方不为人情”的白崇喜给劝了下来。

白崇喜得了便宜还卖乖。

“委座放心,我白崇喜自然知道轻重,更明白你的一番好意……”。

说了一半,白崇喜又冷笑一声:“想以此向我示好,和我套上交情?做梦去吧……”

这后半句,骂的是方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