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华千落道。
卫弦风闻声,回过头来,却见她少有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卫弦风问。
华千落:“你说你怎么这么闷?说话都不超过五个字。”
“……”卫弦风很有面子的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她。
“哎,二师兄。”华千落抱着膝盖,垂着头,声音有些闷:“你这个人,这么闷,还不会说话。”
卫弦风:“……”
华千落:“明明长得不错,却偏要天天冷着张脸,活脱脱的像是被人抢了老婆。”
“……”
“小时候师娘的芒果树结了果,一人就分一个,你总能把你的那个冷着脸给我,害得我总是战战兢兢的接了,还以为是做错了什么?等那果子都快烂了,才敢找个犄角旮旯吃……”
“……”
“你说你,为什么明明在做好事,却要冷着脸呢?要不是那芒果特别甜,我都要忘了这是你硬塞给我的。”
“……”
“你说你就不能学学师傅?你们两个总用尽办法给我钱袋子塞银子,师傅总笑着给我,而你冷着张脸,每次都给我吓得一嘚瑟……”
“华素。”“哎!”
“你每次上被罚跪,都是我先进祠堂放的软席。”
“啊?啊?”
“还有你十岁生日时门外的朝天株。”
“啊?”
“是长姐告诉我你喜欢,我放的。”
“呃……”
“还有……算了。”
卫弦风不知怎的,突然,连珠炮弹一样连连开口,却又一个“算了”了事。
华千落听得一阵云山雾罩,被他一个“算了”猛得回过神来,道:“二……二师兄,你……”
卫弦风道:“我要告诉你,那些是我做的。”
“唔……”华千落低声应下,不自觉的握紧了裤腿,指尖泛白。
“我不知道。”华千落道:“你如果不说,我两辈子都不知道。”
“嗯。”卫弦风应下,道:“如果你不说,我也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华千落手指微微蜷曲,心中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的重现于世。用层层鲜血与条条人命掩盖的事实,为了封印于世撒了多少热泪。
在她眼里,该死的,都已经魂飞魄散,刀刀活剐,不该死的,皆已报仇雪恨,至于不明了的疑点。她实在是没有心力,也没有精力,再经历一遍上辈子的腥风血雨。
“该过去的,就过去吧。”华千落道,语气无常,是活了两世之人独有的超然与平静。
卫弦风没有强迫她,也没有再说话,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倒也算是和平。
“弦风,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干嘛呢……集体冥想?”
“玉风君果然名如其人,如此都不忘修习。”
“……”
耳边传来了三个声音,四个人的脚步声。
二人齐齐抬眼,正好碰见卫娈姝将脚边的木头踢到一边,余皓轩紧随其后,在后面的是卫翦风,正在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袍,然后是卫宁,和卫弦风一个模子的冰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