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有一口气。

它还没死。

它瞪着眼睛，想要挥动前鳍，向前动一动。

它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后，惨不忍睹的身体，汩汩流血。

它看见无数双眼睛，被血腥味吸引，慢慢靠近。

它看着自己被生生撕咬，而它却无从躲避。

周遭场景，从一片碧蓝，到猩红一片，最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沉默一阵。

慕晴心酸道：“真是命苦。”

华千落表示赞同：“的确，什么也没干，就被赶出去了，还被剖了肚子。”

小腽肭被华千落吓得有些魔怔，可能是她的话语和经历莫名吻合，都是血腥暴力，仍在原地瑟瑟发抖。

完了，被她吓疯了。

华千落有些尴尬，她本不想如此，然他们被困于此，都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她也是迫不得已。

“哎，腽肭？小腽肭？”华千落凑近。

腽肭兽不说话，继续发抖。

华千落：“我错了啦，你别抖了。”

小腽肭不说话，也不理她。

华千落：“你再抖我就给你扒皮抽筋剥肉剔骨。”

腽肭兽瞬间不抖了，瞪着眼睛，终于有了些清明。

华千落：“果然，骂少了。”

慕晴灵清皆沉浸在方才极端压抑的气氛中，不能自已，卫弦风要开口，被华千落一手阻了。

她上前一步，伸手覆在腽肭兽的狗头上，道：“我们应该怎么出去？”

腽肭兽哆哆嗦嗦的看着她的手在它脑袋上一下一下，吞了好几口吐沫，发现自己鱼身上还有狗脑袋，才定了定神道：“我……我也没办法啊……”

华千落：“真的？”

腽肭兽欲哭无泪：“要是能出去我至于被困在这么？”

华千落哼哼道：“你是因为你出去了就转世了！”

腽肭兽：“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不想转世的样子吗？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愚蠢的人类，就做那个最顶尖的，把你们这帮人面兽心的仙首个个踩在脚底下！”

华千落笑得眉眼弯弯：“你想把仙首们都踩在脚底下啊？”

腽肭兽点头，眼神坚定。

华千落黑眼睛转了转，道：“你这句话不对，就像你们腽肭里也有好腽肭和坏腽肭不是？一棒子打死太片面了。”

腽肭兽到底顶的是个狗头，脑容量不够，听得一愣一愣，最后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华千落继续胡诌：“一棒子打死会误伤好人，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你随便滥杀无辜，就不怕天道好轮回？”

腽肭兽缩了缩脖子，道：“但……我也不能不报仇啊！”

华千落：“我也没说不让啊！选好坏人就好嘛！我教你啊，就所有姓余的，都不是好东西！哎……也不能这么说……就余皓轩！你就记住这个名字！就他！他是坏蛋！”

听她越说越离谱，卫弦风道：“华素，别闹。”

腽肭兽倒是不在意卫弦风的话，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华千落出神。

华千落：“嘿？”

腽肭兽穆的回神，前鳍不断挥动着：“余皓轩！坏蛋！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