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多梦。

华千落睡得不是很安稳，可能是腽肭兽那几句话扰了心神，让她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她梦见自己身在无边黑暗中，天上不断地下着雨，黏糊糊的沾了她一身，很不舒服。华千落抹了把脸，竟是一手血红。

她就在这血雨中行走，无边无际，无人陪伴，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要行走，只跟着感觉，顺着感觉的，不断的走着。

她看到了被她杀死的人，师叔，穷奇，和无边无际的，不知从何而来的。

她从不知道自己误伤过他人，她忘了蛮荒的鬼，是会咬人的。

黑暗像是一种蛊惑，诱使她不断向前，诱使她深陷不拔。

“华素！”

谁？谁在叫她？

“华素！”

谁？谁还能想起她？

“华素！”

谁？谁会如此唤她？

“华素！”

华千落穆的睁眼，耳旁还是嗡响不断，只能听到有个人在不停的唤她的名字。

模糊间，似乎有人在喂她喝水，华千落本能的吞咽着，只觉得嗓子沙哑得实在难受。

眼前也是漆黑一片，她试着睁眼，却还是漆黑一片。

华千落喝了水，才觉得好些，摸索着探了探，被人一把手，那双手微凉，且指节分明，她试探的道：“二师兄？”

这一说话，华千落愣怔住了。

方才那声音，嘶哑到极致，像是在砂纸上滋啦“”啦硬生生的挠出来的声音。

华千落抬手抚在喉咙上，大脑空白。

“你，你的眼睛？你嗓子怎么了？”卫弦风声音颤抖，握着华千落的手，也微紧了些。

华千落第一次看不见东西，四下有些晕，偏了偏头，寻着声音，歪打正着的正好和卫弦风打了个照面。

华千落用空闲的手摸索着，被卫弦风一把抓住：“二师兄……慕晴呢？灵清呢？她还没被净魂，你离她远点，容易被她指甲划……”

卫弦风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慕晴在戒中，灵清她在屋外。”

华千落有些急，挣扎着要下去，却扑了个空，被卫弦风一把抱起，才堪堪没有摔倒。

“哎，呀……”华千落吓得急忙抱住卫弦风的脖子，讪讪的低声笑着：“忘了我是在床上。”

卫弦风横抱着她，向外走着，这感觉是很奇妙的。华千落看不见，只觉得自己突然横了过来，像是突然浮在空中一般，她恢复了上辈子的身高，双腿悬在空中，无法像开始那般将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手脚都悬在空中。华千落蹬了几下，发现很是有趣，只觉得春水如碧，林花缭乱，心里欢腾腾得忽上忽下。

卫弦风无奈：“别乱动。”

华千落听话的收了手脚：“二师兄，我饿了。”

卫弦风脚步顿了顿，道：“所以，你是要先吃饭，还是先灵清？”

华千落默了默：“灵清吧，不过你别忘把饭叫上。”

卫弦风行走的身影又是顿了顿，应该是同意了。紧接着，是开门的吱呀声。

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华千落不由得精神一振，习惯性的瞪大眼睛，眨了几下，却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