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告诉你，二师兄。”华千落正色道：“阴兵是有，但都是蛮荒中本就存在的孤魂，何为蛮荒？因为所有人将穷凶极恶之人都扔在此地，此地怨气深重。这些所谓穷凶极恶之人，有可能是被正房砍了手脚的小妾，或者是被赌徒挖了双眼的债主。亦或者是为父报仇后被残忍分尸的壮士。”

华千落一口气说了好长的话，停下来顿了顿，又道：“其实，真正的穷凶极恶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就算人性本恶，但距离真正的罪大恶极，到底是有很长的路途。”

“我做什么还要去外面杀人？蛮荒里一抓一大把，都是一帮很很蠢很蠢的，洗衣服都洗不干净……”

卫弦风沉默半晌，道：“当年你上了蛮荒，民间就有好多人被灭门，或者死亡，我们都以为是你做的。”

华千落本想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瞥到他垂头的模样，突然知道了答案，硬生生将这问题打了个弯，道：“那时候，就连一个人走路摔死了，都能怪到我的头上，这没什么稀奇的。”

“好了。”华千落觉得这话题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便拐了个弯：“被灭门的那一家呢？”

卫弦风指着东方：“前方不远。”

华千落看了看前方，他们自然不会走大道，走的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废弃荒野。仔细看，这里还有些农耕的痕迹，就是不知怎么，竟被废弃了。

卫弦风抱着她走着，突然道：“你的眼睛现在能看多远。”

华千落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一个应该预先商量好的事情，便眯着眼睛看了会，道：“五步之外看不清衣裳，三步之外看不清鼻子脸。”

卫弦风整个人都僵直一下。

华千落道：“所以，我算是半个睁眼瞎了，就靠你了，二师兄。”

突然，华千落惊呼一声，卫弦风赶忙停了步子，二人垂头，噬魂戒竟突然幽幽发光。

华千落想伸手去按这异光：“慕晴？怎么了慕晴？”

那光线直冲天际，华千落心下一惊，没想到慕晴竟反应如此之大，卫弦风比她的反应能稍微迅速些。在那绿光消散的瞬间，月白出鞘，二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华千落回过头去，已经有了零星几个人，而后，是乌洋洋的大片大片。

“这帮人真闲！”华千落愤愤的唾了口，真的是幸亏卫弦风跑的快，不然这么多人，还真的难以脱身。

余氏在蔺州的分家并不大，比起在长山的总家，这就是九牛一毛——那余皓轩做了武陵卫氏的乘龙快婿，余氏近几年来那叫一个飞黄腾达，妥妥的凤凰男。

这余氏的分家并没有多破败，大门上甚至还有着它标志的凤凰凌天。当初余皓轩为了庆祝大婚，在新婚第一天画了龙凤呈祥的吉图以示吉祥。卫娈姝嫌弃那凤凰长得特别像烧鸡，死活不穿“烧鸡满天飞”的红袍。无奈之下，余皓轩只好穿了那“烧鸡满天飞”的外袍，二人一个烧鸡一个乘龙，颇为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