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还举起剩下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伊辰愣怔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看懂这一切。

江清却是一张脸变成了赤红色，似乎只要再加一把火，他就可以就地燃烧起来。

伊辰顶着一头的茶水，凑近一步，一脸关切的问道：“少爷怎么了？不舒服么？”

江清只感受到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不同于爹爹身上的熏香，也不同娘亲的花香，也不是其他侍从身上的汗臭味道，是一种独有的清新味道。

他霎时脸上原本被呛出的红色瞬间蔓延到了耳朵根，手足无措的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伊辰本伸出的手突然的被一把推开，他几乎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张本就白的不似人类的脸又少了些许血色。仿佛突然没了柴火的火堆，只剩点点余烬在苟延残喘，但眨眼间，瞬间便没了光亮。

伊辰保持着单手悬空的姿势许久，突然嗤笑出来，他在想什么……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隔了一栋墙壁的两个人，皆各怀心事。江清翻来倒去，总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最后索性像个僵尸一样的坐了起来，又用被子蒙了头“咣”一下子砸在枕头上。

伊辰瞪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前方，却始终觉得少了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对劲，原来睡在不同人旁，从来都觉得孤独，如今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的房，却是又觉得身旁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第二日，江卯先前提过的先生来到时，江清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伊辰头重脚轻的站在一旁。脸上却仍习惯性的挂着那笑，配上他乌黑的眼圈和摇摇欲坠的身体，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那先生唇上有个八字胡，说起话来会跟着一动一动的，此时正气得跳脚：“你们两个！一个没睡醒！一个没起床！让老夫来到底是做什么！叫你们起床吗！”

伊辰第一次有了彻夜未眠的经历，就是动一动都觉得天旋地转，强撑着道：“先生，少爷他应该是不舒服，要不，我们明天再……”

“说好的今天！这就要明天！老夫是夫子！你们诳老夫未免也太廉价了！”那夫子眼睛瞪得溜圆。

“不教了！老夫教不起这么娇贵的少爷！”

伊辰刚想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没曾想这夫子性格如此一根筋，说不教便不教，不过一眨眼的瞬间，他已经撂了担子，没了人影。

伊辰盯着那消失的人影看了许久，不由得有些头疼，却听身后道：“老家伙走了？”

“……”伊辰不知道自己是该什么表情，饶是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一般，面上还是那习惯的微笑，他回过头来，对身后那个刚刚还在挺尸的家伙道：“少爷，您把夫子气走了。”

“我知道啊！”江清抻了抻腰，似乎很累的样子，道：“你不懂，夫子这东西我们必须要好好挑，像刚刚那种，三句不离圣贤书，让他来啊！我们等着过苦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