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们这些人命贱啊,让刘习之彻底的愣在了那里。
命贱么?怎么命贱了?难道士农工商,农民不是出了士之外最高的层次么?为甚么现如今已经发展成了命贱了?这还是他所坚持的一切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但也不能够说什么,只能够沉默的看着那大人越走越远,只剩下一个背影。
那大人和小孩的话还随着风声传了过来。
“哥哥,哥哥,你别哭,我们不读书,我们不喜欢读书的”
“二哥说的对~我们都不喜欢读书,读书哪里有那么好,都是那些老爷们喜欢干的事情”
“唔唔唔!格格数的得!”
随着这三个小孩子的声音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那个十几岁,看起来却好像是三十几岁一样大人的哽咽声。他说的不错,他们,命贱啊。哪里读得起书,人,这一辈子,若是连活着都是做不到,他们如何去完成别的事情?难啊,难啊…
刘习之回过头,眼底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却也带着一丝悲苦。他能不悲苦么?不能。这些东西都是他所不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不能够相信的,农民命贱么?怎么可能!若不是他们种地,这天下人岂不是要饿死?可是,农民命贱么?是的,因为,他们没有钱,他们读不起书,他们不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一切,可不就是命贱么?
刘习之看着那叶向东,带着些许的哽咽“阁老,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么?这就是改变了你的初衷的么?”他现如今,似乎有些许明白了叶向东为什么支持这李房名的看法了,别说是能够多出来三千万两银子用来改变这现状,就算是三百万,他刘习之也愿意加入这个阵营,同意这个税法,因为,百姓,实在是太苦了。
叶向东摇了摇头,之后带着按刘习之继续走着,刘习之心底已经是带着心悦臣服,他想要知道,叶向东带他去的下一个地方是什么,也想要知道,下一个地方,会让他又怎么样子的触动。
他做好了叶向东带他却任何地方的打算,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叶向东竟然带着他去了这京城最大的金风细雨楼!这,这怎么回来这里?简直是有辱斯文!
叶向东走到那门口,那老鸨却好像是认识他一样,看着他说道“叶阁老”
刘习之眼底带着一丝疑『惑』,这老鸨为什么认识这叶向东?难道这叶向东经常来?他心底带着疑『惑』的跟着那叶向东在前面走着。
叶向东看着那刘习之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你是不是觉着这个地方有辱斯文?”
刘习之摇了摇头,没有说。叶向东又是说道“你是不是想要问,为什么那个老鸨认识我”
刘习之这时候却点了点头,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看着那叶向东,的确是很疑『惑』,却只是看着那叶向东,等待着叶向东的回答。
叶向东看着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上次来了一次,是有人带着我来的”说完,看着那刘习之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之后说道“你是不是觉着不可思议?可是我倒是觉着,满朝的文武都应该来一趟,上次带我来的,是燕亲王,方才那个地方,也是他带着我去的”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那老鸨请他们进去之后,便是离开了,这个房间很是清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向东坐在那里,看着那刘习之说道“等等吧,那个人一会儿应该就来了”
正说着,那隔壁的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声,像是有人进来了,随着那响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那男子的娇喘与另一个男子厚重的喘息声。刘习之皱着眉头,觉着这事情,果然是有辱斯文。而此时,却听着那男子说道“公子,别忘了规矩”
那男子笑了一声,之后说道“你这个小蹄子,每次都要我给你讲一段书才肯让我快活一次,行了行了,我会忘了这个规矩?真不知道你听这些有什么用,你就算将来赎身,也不能科举,有什么用?”
那个小倌却是轻笑一声说道“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家穷,读不了书,后来连饭都是吃不起了,只能够把我卖到这金风细雨楼里面,勉强能活下去,既然能活下去了,怎么能忘记自己但是的愿望呢?读书啊,能够改变命运,哪怕我不能科举,我不还有那个讨债鬼弟弟么?他跟我不一样,他能读书,我听了之后再给他讲,将来总能读书做官的,我也算是全了一世兄弟之情了。”
男子笑着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你那个弟弟若是做了官,难道还会记得你?哪里会记得你!你这银子不如自己攒着,不然以后可怎么办呢?”
小倌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之后才说道“管他呢,他不认我,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读书,只要能出人头地,不就行了?”
男子没说话,只是沉默着,之后便开始为那小倌讲四书。
刘习之愣住了,方才他还觉着这里有辱斯文,可是这时候,他觉着这才是真正的斯文,即便是做了小倌,做了这金风细雨楼子里的人,依旧是不忘记读书,这不是斯文,谁还是斯文?
他正准备说话,那叶向东却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另外一个方向,也不说话。
刘习之听着另外一个方向,之后却猛然一愣,那里,赫然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只听得另外一个房间里,传来的真正的才是那男女之事的喘息声,甚至,还不只是一对!这,这,真是令人呕吐!
只听得那房间里面,伴随着那喘息声,却有人开口了“我说刘哥,你家那么有钱,你老爹又想让你读书,你怎么老跟着我们玩?”
那被叫做刘哥的男子却是笑了声,之后说道“读书?读书有个屁用!我们又不能科举,就算在读书,能咋地?还不如现在及时行乐啊”说着,那伴随着刘哥声音而来的女子喘息声更大了。
一片沉默。
对啊,读书有个屁用,又不能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