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眼见猎物逃走,飞身便追。
雷乐急忙鼓出大团琴弦将他缚住。
胡狼猛然回头,血红的眸子锁定了李泰等人,暴风般窜将过来。
“胡狼…!”雷乐当头大吼。
李泰呲着牙,表情扭曲,胡狼臂铠上的血珠滴在他的鼻子上,缓缓滑下,像一只毒虫在撕咬他的脸。
“胡狼!战斗结束了!该休息了!休息!休息一下…!”雷乐神色紧张,不住宽慰。
“呜!…呜…!”胡狼口中不住发出野兽威胁的嘶吼,缓缓收回臂铠。
李泰白眼一翻,咣当摔倒在地。
“呦!李兄…!你这是怎么了?!”雷乐赶忙扶起他。
李泰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太吓人了,这简直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玩炸药都没这么吓人,知道吗?!”
雷乐轻拍他的后背,“有什么的?习惯了就好了嘛!”
“你是习惯了,我可…”李泰委屈得直擦眼泪,偷偷看见胡狼的眼神,赶紧止住话头。
“好了!敌人肯定还会再回来,我们要重新部署!”雷乐拍拍他的肩膀。
“讨厌…!”李泰抽抽鼻子。
“兄弟们!我们赢了!”他转头大吼。
“赢了!赢了!”众人兴奋地欢呼。
午间的日头渐渐减弱,寒气渐渐升了起来。
两个官员舒服地坐在阳光下,品着美酒,吃着小菜。
“啪!”郑龙猛地站起,将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
“来人!”
小兵慌忙跪倒,“大人!”
郑龙怒不可遏,“把两个参将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
“是…!”
不多时,两个参将骑马赶来,上前跪倒,“大人有何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郑龙压下火气。
两个参将对视一眼,“回禀大人,现在是未时三刻!”
“哦…已经三个时辰了,你们两千兵马,围攻一个住铸剑山庄竟打不下来!这山庄里难道有千军万马不成?”郑龙突然发难。
两个参将赶紧磕头,“大人!山庄里面高手众多,又广施火器,我们摸不着他们!”
“你们他妈的大炮呢,不会用啊!”郑龙气得直跺脚。
参将偷偷抬头,“这…一天鏖战下来,炮弹…已经不多了…”
“我草你…!”郑龙收住火,叹口气,“这山庄的正南门大开,为什么不从正门攻击…!”
梅头不敢说话。
苟头起身抱拳道:“是梅头说,恐怕正门有诈,让我们分兵从两侧攻击!”
“啊…!”郑龙不耐烦地嘶吼踱步。
“来人…!”
“在!”几个刀斧手站定二人身后。
郑龙伸手点指,“梅头,贻误战机,谎报军情,给我拉出去砍了!”
“得令…!”刀斧手拖起梅头便往外走。
梅头浑身瘫软,“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咔嚓!”
“啊…!”梅头临死前的惨叫将苟头惊得面无人色。
“苟参将…!”郑龙回身坐下。
“属下在…!”苟头唯唯诺诺低下头去。
“现在还有多少兵马…?”郑龙盯死狗般着他。
苟头掀动干瘪的嘴唇,“除去伤亡和重伤的…还剩一千三百多人…”
“好…!”郑龙站起身,“我现在下令,这一千三百人通通归你调配,从正门进攻,一个时辰之内打下铸剑山庄,打下来了,重重有赏!打不下来!我杀你全家!听见没有!?快去!!”
“是…!属下接令!”苟头激灵灵跳起身,转出帐外,整顿兵马。
欧若妙看见对方阵型的变化,神色凝重,“敌人准备冲击正门!大家跟我来!”
欧若妙手持长剑,冲至正门的空地。
几个侍卫持盾护在她的身侧。
“通通通…!”战鼓雷响。
“嘭嘭嘭…!”
呼啸而来的炮弹猛击着藏剑楼,爆炸产生的大片火焰沿着走廊分散穿行。
强劲的火力撕碎墙壁,崩碎了一角。
这轮猛轰将破碎的地面变的更加混乱,四下布满了建筑物的破烂残骸。。
“准备…!”苟参将骑在马上抬剑遥指,“杀!”
“呼…啊!”千人军队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一千多人的矩形步兵方阵,黑压压地在欧若妙的眼前展开,士兵密集排列,前排持刀盾,后排持长枪,方阵随着军官的号令,缓步移动,向着欧若妙压来。
“保护小姐…!”遍体鳞伤的方雄带领侍卫冲至欧若妙身侧。
“当当当…!”半人多高的银盾靠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钢铁圆环。
“杀…!!”随着参将的一身怒喝。
沉寂已久的火药桶,骤然爆炸。
烈火在他们的胸中燃烧,兽性在他们的心中翻腾,匪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挥舞着刀盾长枪,涌向了他们的目标。
“轰轰轰…!”
几颗爆弹在人潮中爆炸,唐玉闪身而出。
“玉儿…!”欧若妙又喜又忧。
“这样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唐玉说着拔出身上火铳四处喷吐怒火,“嘭嘭嘭…!”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匪兵当胸中弹,迎面扑倒。
“兄弟们!杀…!”欧若妙挥舞长剑,随着唐玉一头扎进这场血肉与利刃组成的狂潮中。
一个全身重甲的领队迎面向她冲来,她挥剑使出一记低砍,连根截断了对手的手臂,并随即大步上前,贯穿了他的心脏。。
方雄簇拥着她,黑甲侍卫们组成了一道楔形攻势,在匪兵海洋中硬生生凿开一条道路。
“噗噗噗…!”军队的侧翼突然暴出大团血花。胡狼铁钻般绞入血肉,生生凿入了匪兵方阵。
李泰跟着持盾用肩膀抵住匪兵与之角力,积蓄力量重拳出击,将匪兵打翻在地。
雷乐趁机出手,拨出琴弦划开他们的咽喉。
方雄挥剑劈砍,“咔啦!”长剑断裂,他握紧拳头,有如暴雨般锤击着敌人的躯体,身侧的敌人提枪刺来。
“啪!”唐玉甩过打空的火枪,砸翻小兵,接着拨弄机关转轮,喷射出大片毒刃,将爆裂的死亡之雨洒向敌人。
“噗噗噗…!”无数匪兵倒毙,她们的身侧堆满了尸体。
胡狼早已经受过无数战斗,他似乎压抑许久,唯有和匪兵的血腥搏杀,方能够令他全情投入,释放自我。
宛如无穷无尽的匪兵猛扑而来,厉吼与怒啸冲击着他的感官。
长枪撕咬着护臂,砍刀劈砸着肩铠。
他的嘴角弯出一抹残酷的微笑,他的盔甲表层被散发着恶臭的脏器鲜血淋了个遍,他抖擞精神,如同虎趟狼群,更加起劲地搅碎所有挡在他面前的血肉。更多的鲜血开始喷洒。
一旁,方雄正使出浑解数奋力拼杀,驱策着自己不离欧若妙的左右。
侍卫们挥舞着长剑,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了匪兵的要害,这些战士深谙武学之道,他们的攻击优雅而致命。
然而,再精妙的战技,也不足以决定此战的胜负。
杀与被杀相差毫厘,生与死仅隔一线。
匪兵们的数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它们凭着久经沙场的狂怒展开反击。
侍卫们的阵型开始变得松垮。
匪兵们撕开最坚固的护甲,夺去最坚韧的生命。
侍卫们一个接一个不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