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晶莹雪花飞快地“射向“胡狼的脸,他近乎疯狂地奔走着跳跃着,面前有一堵墙就砸穿它,面前有一棵树就折断它,面前有一个人影,撕碎他!
他猛扑过去,撞上了雷乐,二人一齐滚入积雪的参天大树。
“轰…!”
混乱宛如千万条银龙大战云霄,抖下银甲片片,把周遭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楼,都一齐掩埋。
“啊…!”雷乐从积雪中探出头来,抖掉头上的积雪,费力地抽出琵琶,早就变成破烂了。
他甩开琵琶,爬出凄雪。
“噗…!”铁爪握紧了他的脚騍。
雷乐再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哗啦啦…!”胡狼暴跳而起,托起雷乐转轴摔向大树树干。
“哗啦!咔……!”
几声干脆的不知是枯枝断裂还是骨骼断裂的轻响,雷乐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嘎啦啦!”参天的大树顺风倒下砸向胡狼。
“卡愣愣!”胡狼挥出铁爪将那巨木拦腰轰断。
“呜呜呜……!”胡狼再次逼近了雷乐。
风停了,雪却下得更大了,四下静得可怕,只有绵绵密密的鹅毛大雪落在地上的沙沙声和胡狼踩在雪上面上咯吱咯吱的响声。
“轰…!”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胡狼感受到劲风的压力,回过头来不闪不避,躬起铁肩撞上巨石。
“轰…!”
碎石崩碎四散,现出西门如的身影。
“喝啊…!”她错过碎石,对着胡狼凌空一脚迎面踹来。
“噗…!”胡狼躲闪不及被那股巨力迎面踹中胸口。
“踏!”他后退一步稳住身影,噗地一下攥住了西门如的小腿,拧身惯力,劈手对着地面连环摔打。
“啪……!啪…!啪…!啪……!”地面的积雪被鼓动的飓风惊飞,露出坚硬冰冷的石面,“哗啦!嘭!”
周遭的石面被西门如的身体砸得粉碎。
“啊呀!啊呀!啊呀!快来救我!救命啊!”西门如被摔得身受重伤,七孔流血,一个劲的喊叫救命。
小金鱼想要上前却怕被一起压制。
她爬进雪地里,扶起雷乐,不住拍打他的脸,“雷乐!雷乐!你醒醒…!”
“额啊…!”雷乐像是从地狱中醒来,猛地提起一口气,“嘎嘎…!我死了!我死了?”
“你没死!快醒醒!”小金鱼摇晃着他。
“啊…啊!”雷乐终于清醒过来,“不好!快跑!”
话音刚落,面前一道黑影猛砸过来,将二人打翻在地。
“啊呀呀…!”西门如披头散发,满面鲜血,狼狈不堪,“我不行了!治不了…治不了…”
“哎呀!你不要压着我!快起来!”小金鱼拼命推开她,抬眼望去。
只见胡狼嘴角喷吐着白气,如同愤懑的的恶龙随时准备撕碎面前的任何人。
“嘭!”雷乐甩出一个烟幕弹,四下登时一片迷蒙。
“愣着干什么?!跑啊!”雷乐扶起二人推搡着苍狂奔逃。
宽阔的院子里,铺满发蓝色的行人深脚印和踏破的松软,洁白、闪亮的白雪。
空气清快寒冷,搔痒他们的鼻子,针刺着他们的双颊。
这道路、墙垣和树木已整个变白,盖了无限的和唯一的白色。雪下的世界似乎死掉了,没有一点声息。白色的世界里,如同罩上了一层殓尸布。
白地上只留下他们奔跑践踏过的泥泞和混杂印迹。
“咣当…!”西门如小金鱼雷乐,冲进一座房子,反手关上房门。
“呼呼呼呼…!”
三个人喘成一团。
“怎么办?!”小金鱼喘着粗气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哎吆…”雷乐捂着胸口吃痛惨叫,“他疯起来谁也拦不住啊…!”
“咔啦!”大门破了个大洞,胡狼的铁爪伸了进来,不住抓弄。
“哎妈呀……!”西门如几乎要哭了,“我不玩了!救命啊!”
“你们是什么人?!”屋内走出一人,闷声质问。
几人抬头一看,“唐炮?!快去找人帮忙啊!”西门如又哭又叫。
“咔啦…!”木门轰然破碎,现出胡狼的身影。
“大胆!”唐炮怒不可遏,挥拳冲上。
“噗!”胡狼抬手接住来袭的拳头,用力一拧。
“啪…!”唐炮的拳头软趴趴地歪在一边。
“额…!啊…!”他终于反应过来,跌落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骨骼断裂的手臂。
“唔…嗯!”胡狼突然狠厉地看过来,几人惊恐至极挤在一起。
“我想不到我会跟你死在一起…!”西门如哭出了声。
“呸!说什么傻话!我们冲出去!”小金鱼不住打气。
西门如瘫软在地,“要冲你去冲,我没力气了…”
“呼…!”唐炮猛然起身奔出屋外。
胡狼朱红的眸子闪亮,跟着追了出去。
“你不要跑啊!你越跑他越追你呀!”雷乐想要制止,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唐炮捂着手腕拼命奔走着。
胡狼跟在他的身后,玩弄猎物般低低地嘶吼,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眼前只是一块肥肉,它随时可以把它吞下去。
唐炮心惊胆裂,连滚带爬,奔到了药庐附近,“主母救我…!”
他脚下不稳,扑倒在雪地上,膀大腰圆的身躯,轱辘一下撞开大门滑进药庐。
唐大娘面带愠怒,“谁让你闯进来的?!”
唐炮如遇大赦,“主母救我!有人要杀我!”
唐大娘搓捻着指尖的银针,“这里是铸剑山庄,谁那么大胆,敢动我的人!”
“是!是胡狼!”李泰看清了门口的身影,惊叫出声。
“呼…!”黑色的煞星裹挟着风雪撞入房内,径直向着唐大娘撞来。
“啪…!”
“咕咚…!”
胡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省人事。
李泰看得目瞪口呆,“娘啊!我的亲娘啊!一招就…”
唐大娘挥挥衣袖,漫不经心地撩起毛巾擦手,“你还不起来…”
唐炮颤颤惊惊端着手臂站起身。
“嘎啦!咔…!”唐大娘随手一摸,为他装回手腕,“自己回去包扎,不要随便生事…”
“是…!”唐炮心悦诚服,躬身行礼,走出门外,关好房门。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唐大娘回过头。
“说…说到…”李泰歪着嘴,不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