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么说…”欧若妙赶忙找补。

“哼…！”唐玉坐回椅子，翘起二郎腿。

“你可真有办法，居然能找到我…”

“我…！”欧若妙刚想问话。

“我没让你说话……！”唐玉抬高了音调。

“…”欧若妙干脆坐了下来，摘下了斗笠。

“哼！来了也好！有些话干脆在这说清楚…！”唐玉竖起眉毛，扬起头，“人呢？！都他妈死到哪儿去了？上酒啊！”

掌柜的哆哆嗦嗦探出脑袋，抬腿蹬了小伙计一脚，“快啊！叫你呢！”

“唉…！来…来了…！”小伙计颤抖着拿出一壶酒，送了过去。

唐玉瞄了一眼，抬手打翻在地上，“哗啦…！”酒壶摔得粉碎。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这点怎么够！拿大坛子！拿两大坛！”唐玉怒气冲冲。

“啊啊…！是…！”小伙计筛着糠就走了。

“还有地上这些个躺尸！都给我拉出去，在这摆着好看怎么着？”唐玉看向方雄。

方雄看了看欧若妙。

欧若妙默默点了点头。

方雄清理掉昏迷的几人，持剑守在门口。

“你行！你真行！你有能耐有本事！你比我强！我佩服你！真的！打心眼里佩服你！”唐玉微笑着拧着下巴说出几句话。

“…”欧若妙垂下眸子，“你…！”

“你闭嘴…！”唐玉握紧拳头，砸在桌面上，桌上的剩菜残羹跳起来，散落一地。

“啧啧啧…！看看这张小脸，满眼春色。淡淡柳烟似有若无，恹恹无绪，黯黯思睡，眉毛弯弯如柳叶，腰肢婀娜如轻摇的柳枝，隔夜残妆，牵系情思。”

“你可真行啊…！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微笑几下，尿几滴眼泪，装几下可怜，就能惹得所有的男人通通为你去死…！凭什么！你他妈算老几呀！”唐玉的额头暴出青筋。

“凭一颗心…！”欧若妙不再屈服，她抬起眼睛正对上唐玉怒火燃炙的眸子。

“什么心？你挖出来我瞧瞧…”唐玉白森森地笑了。

“凭一颗仁心！爱心！一颗至情至义的心…！”欧若妙说得铿锵有力。

“呵呵呵…！”唐玉孤独地笑了，“虚情假意！虚情假意！你骗得到别人，可你骗不了我！你就是要哄的天下所有的男人统统为你去死！你怎么这么贪心！啊？！！”唐玉的眼珠子凸出来。

“我没有…骗人…没有人…为我去死…”欧若妙无力地辩解。

“没有？！！你敢说没有！！！”唐玉咆哮了。

方雄右侧的耳膜一阵蜂鸣。

“这个方雄！算不算一个…！”唐玉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逼问道。

“…”欧若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兄弟两个其中一个为了你，连命都搭上了，你敢说不算，我就撕烂你的嘴…！”唐玉歇斯底里。

方雄忍住哭泣，热泪却流了下来。

“算…！”欧若妙屈服了。

“哼…呵呵…！”唐玉得了胜利，瘫坐回椅子，“我大哥算不算…”

欧若妙颈肩颤抖，“算…”

“李泰…！”唐玉提到这个名字，哆嗦了一下，“算不算…”

“算…！”欧若妙痛苦地闭上眼睛。

“好…！很好…！你有胆子承认就好…！”唐玉手指敲打着桌面，松了一口气。

“那你不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了吗？！”她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狂狷的笑。

“噫…！嘿嘿……！”欧若妙脸上在笑，眼泪却像洪水一样哗哗流淌，“对…！你说的没错…我是狐狸精…！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哈哈哈…！”唐玉半疯似地笑了，“啊…！哈哈哈…！居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这世上还有比你更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没有…！”欧若妙颤抖地摇摇头。

“谁说的…！有！哈哈哈…！”唐玉疯笑起来，“我告诉你！我比你强！比你更不知羞耻，更不要脸的女人就是我！！哈哈哈…！”

“哈哈哈…！”欧若妙也跟着大笑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笑成了一团。

“酒…！”唐玉止住了笑，眼神利刃般砍向看傻了的小伙计。

小伙计抱过两坛酒，推在桌面上，逃跑似地离开。

唐玉泄气似地抓起酒坛，“来来来…！我要…敬你一杯…！”

欧若妙也跟着抓起酒坛。

“我…我要恭喜你…！恭喜你们两个！他…！他…！”唐玉的眼睛红了。

“玉儿…我…”欧若妙刚想解释。

“你不用解释…”唐玉抱住酒坛，如同抱紧了自己的爱人，“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太迟了！我曾经想过要杀了你，可是我不忍心！不是不忍对你下手！我是怕他伤心…！他选你…是对的，最起码，没人再动手打他了…！我…我祝福你们…！真心的…！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欧若妙的眼泪落入酒坛，“这是我想说的话…”

“呃？！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你是来嘲笑我的对不对…！！”唐玉猛地站起身。

方雄紧张地靠过来，“二小姐！你误会了，我们小姐她…！”

欧若妙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李泰能选择你…我也很高兴…”欧若妙温暖地笑了。

“屁话…！”唐玉莫名其妙，“他不是说选择了你了吗？！”

欧若妙跟着站起身，“他对我说，他选择了你…！”

二人愣住了，对视良久。

最后，她们似乎明白了。

“哈哈哈…！”唐玉最先明白过来，抱起酒坛摔在地上，大笑起来。

欧若妙也跟着笑，笑得前仰后合。

这次轮到方雄担心了，“二…二位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哈哈哈…！”唐玉笑出了眼泪，“完了完了…！看来我们两个都上当了…！”

欧若妙点点头，攥起了小拳头，“看来这次要好好修理修理他才行…！”

“门也没有啊…！我告诉你！我的男人谁也不许碰！”唐玉蘸着桌面的酒水弹向欧若妙。

欧若妙也跟着还击。

两个女孩嬉笑着打闹在了一起。

方雄看傻了。

他身后的掌柜莫名其妙，一不小心蹬倒了一坛子酒，他心疼地扶起酒坛，捧着地上的残酒撒回坛子，暗暗撇了撇嘴，“这什么江湖啊，都他妈的一群神经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