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的作者群,一开始只是几个小群,也就是大神聚集的地方。如果是以前,即便修仙再怎么火,他们也不会这般集体讨论。
他们这些人,在业内个个是大神,上限位列作家富豪榜,下限也至少有一本火书。
一般作家,即便其它网站大神,他们也没什么兴趣讨论。
但陆均不一样,以前镇压一个圈子,属于传奇级别的人物。就是现在的大神,不少也是他的读者。更何况,这个传奇回来了,并且再次冉冉升起。
业内上层人士,已经和娱乐圈挂钩,自然知道陆均的势头。
“音乐圈那边,白衣已经走上重回巅峰之路,不知道网文圈这边怎么样。”
“我还是比较期待的,白衣底子在那里,写的东西绝对不差。只能说,想不想写了,想写绝对差不了。”
“不一定吧,飞天那两本,就真的写的不咋地哎。”
“白衣都说了啊,精力放在传统文学上,那几本自然没什么心思写了。”
“你还真信?一个借口罢了。”
……
大神群讨论起来,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从小说就争到了音乐。说小说的时候,他们还意见不合,说到音乐异口同声了。
“不提以前,复出以来的歌,那是真真的厉害!”
“相比他的新书,我其实更期待他的新歌,目前正在追《在人间》这张专辑。”
“华语乐坛质量大回血!”
“话说尖耳,白衣貌似在二次元,莫非新书写的是二次元?哈哈哈,有没有感到压力,你的老大地位不保喽。”
“……毛线,二次元我怕过谁?”尖耳翻着白眼,打了这么一句话。
他还真不怕,反倒有点期待,如果白衣真写二次元。
无论新书的讨论,还是新歌的讨论,不知不觉就传播开了。先是业内作者圈,也是各个小圈讨论,也是争论个无休止。
关于书,两个态度,支持与怀疑;关于歌,一个观点,肯定在水准之上。
至于读者圈,倒没什么讨论,只有陆均的读者们。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眼前一亮,恨不得明天就新书发布。一些老白,也有讨论几句,毕竟相伴青春的作者。
“白衣啊,他还写书?”
“真远古大神,这都多少年了啊,到时候去捧个场吧。”
“你们这是村通网吧,居然还不知道白衣复出的事?人家需要你捧场,估计很快就重回巅峰了。”
……
崔文正着手准备,瞧见业内的讨论,脸上不由漾起春风般的笑容。
“还好这本书,配得上这样的人气。”他不由喃喃自语,想起那两本书还有点心悸。
当人们议论的时候,陆均与王境已经踏上泰山的路。
这次不唱,纯粹登泰山。
虽然,陆均本有此意,但还是王境提议的。自从上次看过书,这家伙就对泰山念念不忘,说什么也要上去走一遭。
“果然不错,天下第一山!”王境极目华北平原,不由感叹道,接着仰着辽阔的星空。
陆均也四处张望,为这座华北高山倾倒,为这座文化高山倾倒。
与王境不同,他是第二次过来,上次是前生与朋友过来的。如今看来,什么也没有改变,物是人非这个词真是残忍。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悠悠长叹,在太阳升起时转身了。
王境伸着脖子眺望,直到太阳彻底跳出云层,射出万道金箭般的阳光。他才收回目光,恋恋不舍的转身,追上陆均远去的背影。
“等等我啊,我还想看九……”
声音消失群山,只有太阳沉默地升起来,照亮了大地上密密麻麻的蚁穴与蚂蚁。
辽阔的齐鲁大地,迅速出现又消失在火车的玻璃窗外。
这辆普快,斜斜插进冀州。
在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陆均与王境走下沉闷的火车,踏上了这个紧挨帝都的城市。
黄河之北,旧称石门的省会。
与书上说的不同,石门没有那么破败,反倒有点欣欣向荣的意思。不过,他们走过几个核心区,发现还是有不少破败的地方。
他们也不在意,一路走一路唱歌,无论繁华还是破败。
他们在工业区的时候,唱歌又吃饭,听人们说药都梦破灭的故事。风起云涌。过往的几十年,经济如春天的野草般疯长。
可是,这繁华盛世之下,埋葬了多少具森白的骷髅?
在这落败城区,听着仓皇的故事,看着人们行尸走肉。不觉感慨。有些人确实二十来岁就死了,只是直到七八十岁才埋进土里而已。
夜里时,他们坐在街头,起初还有心思唱歌。
后来没有了。
人们匆匆来去,缩在自己的阴影里,根本没有心思听歌。他们对视一眼,也没有言语商量,意兴阑珊地收东西回旅馆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如此沮丧。
第二天早上,他们去旁边吃早点,准备吃完就去繁华区。不想,老板说话带点京片儿味,陆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老板,你是燕京人?”
四五十岁的老板,头上已有点秃,闻声当即笑着回道:“不是的,我是石门人,去年冬天从燕京回来。”
一句话,轻描淡写。
陆均也没在意,直到发现附近的人,不少说话都带京片儿味。他好奇一问,这才猛然明白了。
去年冬天,燕京的某个政策,致使这些人不得不离开。
明白这原因,他再看那个老板,心情多少有点复杂。此时此刻,这些人安定下来,也能坚韧地继续生活。
可是,他知道的。
他看过新闻,个别有良知的媒体人,冒着风险采访的底层人民。那些人说的话,以及照片,活生生一副众生相。
“老哥,不去燕京了?”他放下大碗,舔了舔唇上粥痕。
“不去了,哪也不去,就在家里了。我是石门人,回来也有个窝,小张他们才是真的难。
去年冬天,那些人就一直催啊催,我们必须连夜搬离。小张老家很远,老婆又怀孕了,自己白天还要送快递……”
听到这些琐碎的事,新闻上绝少报道的事,陆均只觉得心情沉重。
可能,这就是生活吧。
他轻叹一声,告了声辞,与王境背着吉他离开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间是一场炼狱,谁又能救得了谁呢?
这段旅途,洗练他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