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野把刀背横在一个人的后脖颈上,拖过来又拖过去。
那人跪在地上,双手被反剪着,脸上青紫了一大块,显然是被揍了。
另外那几个企图对卫宜宁她们不利的人一个也没跑掉,都一样跪在那里。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趁乱闯进珠宝店,然后杀了卫宜宁和韦家小姐,然后从后门脱身。
可没想到刚把门关上,钟野等人就从店铺侧间出来了,他们哪还能行凶?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原来卫宜宁一早就和钟野就定下了计策,钟野事先带人埋伏在这里,然后卫宜宁再假装逛街到这里来,这样那些人就会现身,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把这些人控制住。
之所以选这家店,是因为这里是邵家的产业,只是外人不甚清楚而已。
“你们是图谋未遂,最多判个流放之罪,”钟野用刀背轻轻磕了磕那几个人的后背:“说出背后的主谋,我们还能替你们在公堂上求情。”
卫宜宁静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她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此时已经把帷帽掀开,露出来一张银盆般的大脸。
雪白的手搭在卫宜宁坐的椅背上,只比卫宜宁稍稍黑了那么一点点。
让葫芦男扮女装来顶替韦家的小姐,这个主意是钟野想出来的。
因为不能确保是否有危险,所以不想让韦家姐妹冒险,葫芦好歹是个男的,而且有些身手,真的交手也能抵挡一阵。
卫宜宁一开始还有些迟疑,怕葫芦装的不像反而坏了事,但没想到这家伙装扮上之后竟然和韦兰枚颇为神似,带上帷帽根本分不出来。
葫芦是从后门去的韦家,那些人专盯着前门,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他。
他们所看到的就是卫宜宁进了韦家,之后又和韦家的某位小姐一起出了门。
“不说话也没用,”钟野神情平淡中带着沉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钟公爷,你私设公堂只怕不成吧?”有人认得钟野,此时装怂也好逞英雄也罢,还不都是一回事,他们左右是跑不掉了。
“哼,少跟我弄嘴,”钟野拿刀拍了拍这个人的脸:“你要知道,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你们说实话而已。但你的那主子只怕不会给你们活路了。”
这几个人听了,不由得泄了气。钟野说的没错,眼前这些人知道他们不是真凶,并不会要他们的命。
但封玉超就不同了,一旦知道他们落网就会想办法灭口。
钟野见他们松动了,就开口说道:“我钟某岂是乱法之人?我已经知会了京兆尹胡大人,你们若是知趣就如实交待,一来免受皮肉之苦,二来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可能活命。否则就算你们拒不承认,只怕你们的主子也不能安心,早晚会要了你们的命。”
这些人和之前的那些死士不同,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钱,一旦被捉不会自尽,还希冀着活命。
“死士这种东西,姓封的最多也就有二十个,”钟野之前就下了定论:“之前那几次事情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不会再有几个了。”
所以只要活捉这几个,就有可能掀开一角,让封玉超露出尾巴。
胡聪亲自赶了过来,才几日不见,就明显瘦了一圈,可见这些日子很是不好过。
“钟公爷、卫小姐,”胡聪带着一队衙役进了店铺,一看这情形立马上前请安:“下官来迟,还往恕罪则个。”
“胡大人,这几个意图行凶的刁奴就交给你吧!”钟野一笑说道:“相信胡大人一定会审理清楚,将真相剖白于天下。”
“多谢钟公爷出手,下官感激不尽!”胡聪一边陪笑一边说,他正愁没破案的由头,这回可算是有了突破口。
这些人被带走之后,钟野和卫宜宁对视一眼,虽无言语,彼此也明白。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有人自然会坐不住。
然而只要他们朝那几个人动手,就可以顺势取证,从而让封玉超暴露更多。
“今天的事有劳公爷,多谢您。”卫宜宁上前道了万福。
她今天没找邵家的人也没找燕家的人,而是直接去找了钟野,主要是因为钟野一个人就能顶十几二十个人,且他对封玉超的行事风格更为了解,制定方案也更有效。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钟野连忙拱手回礼:“以后但有用到钟某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
卫宜宁微微一笑,钟野一向侠义磊落,不是浅薄势力的小人。
所以大可不必过于客气,相信天道循环,总有机会报答万一。
此时邵家和燕家的侍卫也早赶了过来,钟野就让他们护送卫宜宁回府。
出了店门,看看天色向晚,猛地想起钱千镒还在封玉超的私宅里蹲守,不知情形怎样,也该去看看了。
钱千镒抖衣而战,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飘到了半天空。从小到大头一次吓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一天没吃没喝,此时只怕要尿出来了。
这些人为了让他说出那几个孩子的下落,干脆把他带进了花园西北角的小院子。
这里头有一个巨大的兽笼,足有一间房子大小。
里头关着一只成年白虎,黑白条纹,浅碧色的眼睛,看向人的时候带着杀气,不断地舔着舌头。
钱千镒知道这个就是他们口中的银斑将军——一头吃人的猛虎。
“世子,我看你还是快些说吧!”封玉超在一旁懒懒地劝道:“说完了就送您回府,保证不难为您。”
钱千镒犹豫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饥火烧心,说道:“要我说也行,不过得先让我吃饱喝足。”
“世子还是先说出来,我保证立刻给您准备晚膳。”封玉超不想让步。
“呵!既然这样我还是直接饿死好了。”钱千镒豁出去道:“一餐饭尚且不周全又何谈饶我性命?还是直接把我喂老虎吧!”
“这个容易,”封玉超笑了:“叫厨房快些准备一桌酒菜,就在花园的亭子里设宴,让世子慢用。”
他已经请示过敬王爷了,对于钱千镒绝不可伤其性命,非到必要不得撕破脸。
这么做并非敬王爷顾忌血脉之情,而是留着钱千镒还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