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叶绥宴请的那一天。
她设的是午宴,一大早,便有马车陆陆续续驶向雁州大将军府。
裴解的夫人冯氏早早就来到了,这让叶绥深感意外。
她亲自来到了垂花门外迎接冯氏,待见到那个面目温慈的老夫人,她不由得心生好感。
她微微弯腰躬身说道:“裴夫人,欢迎欢迎!”
裴解的夫人同样是三品诰命,像其这样的身份地位年纪,其实不用来得这么早。
但其还是早来了,比绝大部分官员夫人都要早,这份心意,叶绥很感激。先前冯氏就遣人送来了雁西道官员夫人的情况,虽然叶绥所知道的更为详尽,但她还是觉得殊为难得。
从冯氏的行事中,她猜想其是个办事周到的人,而且非常的睿智。
现在亲眼看到了冯氏,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裴解能够仕途亨通,想必与冯氏的为人处世有密切的关系。
妻贤夫顺,这道理在官场之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冯氏来得那么早,是想着叶绥一个小姑娘家设置这么大的宴会,会不会有所遗漏,想着来帮忙的。
但是从门口被迎接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从宴会的布置到仆从们恰到好处的引导,处处都可以体现出宴会主人的细心周到。
看来相公说得没错,大将军夫人虽然年纪很少,但是行事稳重,是个很聪明的人。
冯氏是三品诰命了,这个年纪,经历过很多事,也见过很多人,最喜欢就是与聪明人打交道了。
但是,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一些人拎不清,为人十分糊涂。
石秀的夫人韩氏,就是其中之一。
快到宴会开始的时候,韩氏才带着婢女姗姗来迟,是在邀请夫人中最迟来到几个人之一了。
其他夫人虽然晚到,但是他们距离雁州州大将军府有较远的路程,但是副将军府离这里很近,表示出来的意思,就不同了。
冯氏看着韩氏那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实在忍不住叹息。
韩氏的相公还是汪印手下的副将军,还是对大将军夫人非但不热情亲近,还是这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这简直是……
怕石秀的仕途没到尽头么?
冯氏与韩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没想着提醒她。
她看了看叶绥,见其仍然笑眯咪的,并不因为韩氏的迟到而有所不豫。
如此一对比,高下立见。
幸好,石秀也不能成为雁西卫大将军,若是凡韩氏这样的人成为大将军夫人,那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叶绥在接待宾客的时候,也在暗暗的打量着韩氏。
见到韩氏,她不由得想起了碧山君。
据缇骑所禀,韩氏对碧山君十分不待见,因为碧山君是石秀庶女的琴师。
——韩氏容不下。
看来,韩氏并不是那种聪慧能干的人,其虽然名义上是大将军的夫人,是石府的当家夫人,但是石府后宅中的情况,其究竟知道多少呢?
当前宴会情况下,并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是以叶绥的目光,只在韩氏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去继续招呼其他的夫人了。
叶绥前世当过累世望族的老太君,设办这样的宴会,当然不在话下。
同时,这些雁西道官员夫人们也都很有眼见力,对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异常漂亮的小姑娘,十分亲近尊敬。
毕竟,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三品诰命、是大将军夫人。
主人热情周到,客人欢欣笑语,一时间宾主尽欢。
宴会过半的时候,叶绥想起了自己设宴的目的,便说道:“诸位夫人,最近雁西卫士兵家眷即将到来,一时间腾不出太多时间,这个宴会有诸多不周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听到叶绥特别提到士兵家眷安置情况,有些玲珑剔透的官员夫人便渐渐反应过来了。
其中,从四品夏州刺史夫人俞氏这样说道:“夫人,此事实在是为士兵们切实着想的事情,我也很想为士兵家眷安置出一份力,但请夫人吩咐……”
叶绥凤目弯弯的,笑着说道:“诸位夫人有心了,我就代家眷们多谢诸位夫人了。”
所谓闻弦歌知雅意,听到叶绥这么说,夫人们便纷纷表示愿意竭尽所能。
甚至有夫人还提出了捐献银子用以资助士兵家眷安置……
就在这个时候,韩氏说话了,她不阴不阳的说道:“大将军夫人,若是收受银子的话,这样不是索贿了吗?”
听到韩氏这么说,在场夫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当场指大将军夫人索贿,那也是在说她们贿赂,有韩氏这样说话的吗?
韩氏看了看诸位夫人,接着说道:“但是我也很想为雁西卫士兵家眷做些事情,不如这样吧,我们来进行一场笔试,各出钱财当做彩头,这彩头就用以安置士兵家眷,这样才说得过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叶绥听了,凤目半眯着,笑眯眯地问道:“此言有理,不知道石夫人打算怎么个比试法呢?”
对于韩氏的搅局恶,她并不意外。
只是有些好奇,韩氏打算比什么?
韩氏没有看叶绥,而是看着其它夫人,说道:“既然涉及军中事,那么骑术就很合适了,这个大家都会。诸位夫人,你们意下如何?”
骑术的确是雁西卫贵女夫人们所喜爱的活动,的确人人都会。
叶绥看了韩氏一眼。韩氏这么说,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其很擅长骑术啊。
随即,她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并不会骑术,恐怕不能参加比试了。”
因为前世从天恩马场上摔了下来,叶绥一直有畏马的心疾,虽然重活了,也没能克服这个畏惧。
骑术比试,她实在是无法参加。
听到叶绥这么说,韩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略带傲意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代表夫人参加比试?也好让大家看看雁西卫将领夫人的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