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进房间后,一眼就发现了叶绥的不同。
是否经人事,还是能看出细微差别的,更别说此刻的叶绥了。
她的嘴唇红肿,脖子上有点点红印,起身动作也不太利索,素来冷静沉稳的人,眉眼间竟带着一丝媚意,凤目眸光盈盈,面孔更是艳丽了三分。
如同盛开的鲜花,正一点点展露最动人的风情,说不出的动人。
季妈妈无须问,心中已有答案了,她走近叶绥,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轻轻说道:“夫人,老奴为您感到高兴……”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视作是自己女儿的姑娘,终于没有遗憾了。
当初姑娘出嫁的时候,她心里有多焦急难过,现在就有多舒心高兴。
督主大人很好,对姑娘很好,但夫妇之事乃人伦常理,敦伦乃和睦之基,夫妇之间,有情固然最为重要,但只有情而欲,却万万不行。
那对姑娘和督主来说都太遗憾了……
如今,这个遗憾弥补了,季妈妈除了满心高兴,还是满心高兴。
“奶娘……”叶绥唤道,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季妈妈是她的奶娘,最放不下的便是她,对大人解毒这个事情也满是热切。
如今,奶娘可以放心了,大人身边的封伯等人也可以放心了……
叶绥有些难为情,心中也感念起伏。这些人都真正关心她和大人,不然也不会对此事如此热切上心。
尤其是大人身边的人,那些十几年都在为大人寻找解药的缇骑,终于了却命令和心愿了。
季妈妈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笑眯眯地说道:“夫人,老奴现在就只有一个心愿了,就是盼望小少爷或小小姐能够早点到来,老奴一定会尽心照顾好他们的……”
小少爷、小小姐,多么让人期待啊,府中新添小孩儿的笑声哭声,这是多么热闹的事情!
季妈妈忍不住朝叶绥肚子看了看,眼睛都发光了,好像已经看见叶绥肚子都大了起来似的。
叶绥听了有些恍惚,孩子吗?
有关子嗣一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然也说不上什么期待不期待,但此刻听了季妈妈的话语,心潮便有些泛动。
为大人生儿育女,有一个像大人的孩子……这当然是她无疆之福。
只是……
叶绥摇摇头,轻笑道:“奶娘,此事还早着呢,不着急。”
大人身上的毒刚刚解,他们也是昨晚才……如今说孩子的事情实在太早太早了。
“好好好,老奴就不说这个了,最紧要就是夫人和大人恩爱和睦,孩子一定会来的。”季妈妈笑着说道,最后还是提了孩子。
叶绥无奈,也就随其去了。
待她在妆台前坐下,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忍不住一愣。
她现在……是这样吗?
铜镜中的人,眉目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舒悦满足,就好像拥有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是一种任何人见了都能看出来的满足。
也没错,她拥有了大人,的确已经拥有了最美好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满足。
她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红肿的唇,忍不住伸手轻按住脖子上的红印。
昨夜大人那么激烈,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痕迹,这实在是……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汪印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叶绥神色嫣红,眸光盈盈脉脉,脸上明显看到出羞意来。
他见过她很多样子,从容冷静的,狠厉决绝的,悲伤痛哭的,也有娇羞动情的……但现在总觉得多了些什么,怎么都看不够。
他喉咙紧了紧,缓步朝叶绥走去。
季妈妈立刻知机地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关好了房门,提醒其他人无传不得进去。
汪印来到叶绥身边,凑至她唇间轻啄了啄,很快就开去,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脖子,低声说道:“阿宁,我弄疼你了,是吗?”
“……”叶绥张了张口,气息有些紊乱,实在说不出话来。
疼,当然是疼的,可是让她说出昨晚的感觉,的确难以启齿。
即使她和大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
汪印低低笑了起来,低沉笑声中有着明显的欢喜满足,他伸指压她唇中央,半调笑半正经地说道:“可是,我不能保证下次也不弄疼你……我控制不住的……”
说罢,他放开手指,嘴唇贴上叶绥的,还伸舌卷住了她的舌头,彼此气息相缠。
叶绥感觉到自己都快窒息了,她伸手抵在汪印胸前,艰难将他推远了些,气喘吁吁地说道;“半令,我……”
她想说什么,蓦地被汪印的眼神镇住。温柔至极,仿佛能包容守护她的一切,狂暴至极,几乎要将她吞拆入腹一样。
温柔狂暴之下,藏着他深深的渴望和情意。
她的心因此轻轻颤动,唇角微微扬了起来,同样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那么,半令就尽量轻一点,轻一点点好吗?我怕疼……”
汪印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胸口剧烈起来着,气息也紊乱了。
半响之后,他伸手抱住叶绥,与她额头相抵,感受着她同样剧烈跳的心,喃喃回道:“好,下次……我轻一点。”
下一次……他已经很期待了。
这时,他脑中却想到了刚才朱太医隐晦的话语。
“督主,你身上的毒刚解,子嗣一事,可能还会有些阻滞。倘若督主身体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夫和木大夫。”
便是朱太医不说,他心中也明白的。
他身中毒药那么多年,虽然现在可以行房事了,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子嗣……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有阿宁就已经足够了。不急,一点儿也不急。
这天晚上,汪印候在暇日斋,很快,唐玉前来禀道:“厂公,事情已经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