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朝秘密安插在大雍的暗探被暴露了!
这是缇骑从大雍千里急骑送回来的消息,送信的缇骑强撑着一口气,将所有的内容禀告完毕,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汪印神色凛然,淡声吩咐道:“庆伯,和王白保护好夫人和府中!郑七,让人去通知韩珠节,本座在缇事厂等他!”
说罢,他便大踏步匆匆往外走去。
国朝暗探被暴露,这是天大的事情,可以说是关系着整个大安朝的安危,容不得半点拖延和轻忽。
韩珠节那边的消息,必定没有缇骑这么迅速,当下汪印也顾不得要避忌些什么了,只想着第一时间将这些消息告诉韩珠节。
在踏入缇事厂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缇事厂的匾额,心头一片阴霾。
送信的缇骑昏迷过去之前说,国朝的暗探被暴露了,特别是与陆太后有所联系的暗探,一个都不剩!
陆太后……
这是他当初安插在大雍朝的一颗棋子,原是想着大有用处的,现在……
与其接触的所有暗探都出了事,这绝不会是巧合。当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厂公!”“厂公!”
连声的称呼打断了汪印的思绪,他淡淡点了点头,身后跟着唐玉等数名缇骑,径直朝缇事厂大牢里面走去。
入至大牢甬道前,汪印便吩咐道:“本座与年伯有事相商,你们在这里等着,韩珠节到了即刻来报!”
“是,厂公!”唐玉等人立刻应道,挺身肃立,守在了甬道前。
汪印穿过那条长长的甬道,年伯便已经出现在等候了。
年伯的腰更弯了,脸上的皱褶似乎更多了,他混浊的眼珠子看了看汪印,粗嘎着声音问道:“厂公,您怎么来了?”
他的嗓音之中有明显的担心,皆因厂公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汪印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是,年伯,大雍那里的暗探出事了。本座此来,是为了上次说的那件事……”
听到汪印这么说,年伯眼皮一掀,混浊的眼神闪过了精光,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变。
厂公既然说到了这件事,那么显然是太就十分严重了。
他将腰弯得低低,恭敬听令:“厂公,请吩咐。”
汪印将手背在身后,目光看着那昏暗烛火中若隐若现的牢房,良久良久才道:“年伯,以防不测,就按照先前阿宁说的那样去做,越快越好!”
大雍暗探出事,就像一个异常紧急的信号,提醒他立刻作出应对。
他作出的应对,便是立刻来到了缇事厂大牢这里见年伯。
一刻钟之后,唐玉也穿过了这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了汪印的身边禀道:“厂公,韩大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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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珠节接到汪印的传讯之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了缇事厂。
他还没有接到暗探出事的消息,但是他知道,汪印在这样的事情上不会开玩笑。
事实上,汪督主在任何政事上都不会开玩笑。
他心中又忧又急,飞跃至缇事厂的时候还在喘着大气,在看到汪印的脸色之后,他更是一口气几乎没有提上来。
出大事了!
汪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给他回缓的时间,直接道:“大雍的暗探被暴露了,本座这边已经死了不少人,韩大人收到消息了吗?”
韩珠节脸色一白,摇头飞快地答道:“没有……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暴露了,是怎么暴露法?”
韩珠节的心已经揪了起来,看向汪印的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期待。
他内心希望这种暴露是最轻微的,是某一个环节或某一个人出了事情,但是看到汪印的神色,他也心知不可能。
如果这种暴露是轻微的,汪督主还不至于如此。
待听罢汪印的陈述后,他倏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这不可……”
在汪印严厉的眼神下,他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随即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是真的,整条线都已经被挖了出来,暗探们死了三分之一,其余的暗探都在躲避当中。安插在大雍的暗线网已经瘫痪了。你……就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吗?”
汪印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却都是在剜肉一般。
是在剜韩珠节的肉,也是在剜他自己的肉。
汪印合上了眼,想起了缇骑的禀告,脑中也出现了大雍的那一幕幕情景。
大雍的都城主要街道有三分之一的店铺在一夜之间被端了,这些店铺的掌柜伙计,都是大安的暗探;
大雍皇宫之中,同样是在一夜之间,有不少内侍宫女都失了踪或是突然暴毙,同样是大安的暗探;
这些,都是他的属下,都是国朝的子弟。
当初皇上对他忌惮,虽令他大雍暗探事宜交给韩珠节,他的确也遵令行事了,却也是留了一手的。
那些暗探的确是经了韩珠节的手重新安插布置,但是人还是那些人,还是他汪印的人。
这么重要的力量,他花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来培养,不可能就这样白白拱手让出去,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哪怕这些年韩珠节替换了不少人,但在大雍的暗探九成以上都是他的势力。
因此,他一直都知道大雍暗探的情况,也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不少情报。
在韩珠节的治下,那些安插在大雍朝的暗探各司其职,多年来都是平稳有序的,偶尔有点小波折,但问题都不大。
这些暗探几乎都是单线联系的,即便一个暴露了,也不会对其它暗探有太大的影响。
现在,是上下整条线都被挖出来了,幸好他安插进去的暗探首领当机立断,当所有的暗探立刻都蛰伏起来,不然……
会继续死多少人都不知道!
所有的人蛰伏起来,那就意味着整个暗探布局都已经瘫痪了,一时之间很难再恢复过来。
现在大雍暗探那里传不出任何消息,国朝在面对大雍的时候,等于盲眼聋耳朵,后果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