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世纪中期。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万物之神有三个仆人,他们拥有超凡的魔力,因此被派下来担任神的使者,每个人肩负着一个使命。
不过,老守卫多普拉可并不相信这点儿。他蹲在城堡南门口,每天讲述着与城堡搭点边的别具风味的老故事,喝一大口白兰地就能一口气讲完整个故事。他总说城堡里有个能酿好酒的老家伙,要是再喝上一杯他酿出的原汁原味的麦芽酒,要自己做任何事都值了。
每逢集市上人多的时候,多普拉守卫就故意把故事讲得活龙活现了,还经常抬起胳膊一面形象地比划着。不多时,也就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孩童,他们撑圆了一双双纯洁的眼睛注视着他,边迫不及待地询问着故事情节。
“地点是一座巍峨的城堡!”这句话始终是多普拉的开场白,他边讲边用手比划着城堡。
的确!城堡十分巍峨:环绕城堡的高大土墙像山岭一样密而连绵,里面大小高矮的锥顶石楼遍布四周,如天花乱坠一般多彩。塔楼一侧是几排庞大、工整的平顶石楼,坐落别致地排列着;石楼夹缝里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马路,宽敞到再砌一排平顶石楼也绰绰有余;在笔直的马路尽头是一座高耸云天的锥顶圆形石楼,楼壁两侧垂直且均匀地开着两排田字窗。每到了傍晚,两排窗户便发出微弱的烛光来。
多普拉趁机喝了一口白兰地,开始讲述:
城堡里有个老城主,他住在城堡中心的锥顶塔楼里,平时很勤劳,总爱帮助城堡里的人们。在即将过去的一整个冬天里,他那双粗壮的手臂不知帮助过多少人缝补了断裂的墙壁,烧热了冰冷的壁炉。
“这点儿倒可以说,甚至火树以外的部落里,只要是那些多做事少扯淡的人都跟他合得来。总之,他还是个热心肠的老东西!”多普拉不耐烦地补充道。
“可是城堡里还有个卑鄙的修理匠,会吃人的家伙!”他这时又夸张地张开大口扮出一副鬼脸。顿时惹得围观孩童发出一阵阵哄笑。他接着讲述:
修理匠是个名副其实的无业游民,他被人们的善良与纯朴惯坏了。在短短的一年之内,这家伙就游手好闲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大到坑蒙拐骗,小到偷鸡摸狗,简直无恶不作。善良的渔夫为了躲开他,每天宁愿早出晚归。他不敢想像让可恨的修理匠逮到,然后被他狠狠的宰一回,那家伙鬼鬼祟祟的,总有办法能扒到渔夫的贵重物品,然后逼着渔夫拿出一天的收获来交换。不过,也有专治这只害虫的巫师。他们拿着神秘的魔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修理匠玩弄到跪地求饶。
那天是寒冬的最后一天,老城主像往常一样准备上山巡视猎物的踪迹,正好也为明年做出打算。但这天他比平时出门晚,因为他帮马房挑完水后,意外遇到了鬼鬼祟祟的修理匠,他的手里捧着一只癞蛤蟆八成是没干好事。老城主二话没说,走上前就是一顿风雨交加地暴喝。修理匠吓慌了神,把那只蟾蜍一下子抛得无影无踪了,最后灰溜溜地钻回了自己的小屋里。
老城主确实比平时晚了,在穿过一条偏僻的胡同时,他发现一个昏黑的小屋里亮着烛光,这个简陋的小屋到底是住着哈德利还是邋遢的贝特他搞不清楚了,因为他俩经常混居在一起,可以说物以类聚。他出于好奇或许更多的是担心起火,便走上前去查看,不料却发现了一个秘密。那是最早的组织。他伏在窗口听完了他们的整个计划,是个天大的计划。这个不为人知的组织,他们周全的计划正进行在一次次的意外中,悄悄地颠覆着黑白是非。
老城主原路折返,呆坐在塔楼里一整天也没有出门上山。他的思绪依然没有离开那个邪恶组织,他们那条条框框的套路,那宏大周密的布局,那欺天瞒地的阴谋。他不确定小屋里有多少人,但能肯定至少有三个种族。
从此,老城主不再上山打猎,很少离开城堡,他只是偶尔写几封信让信鸽送走,仅仅保持着外交。没多久,他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几年后,他再次出现时显得苍老无比。大概因为他打听到了儿子的死讯,后来才知道虚惊一场,他的儿子只是受了重伤。而线人给出的说法也很离谱,平常人不相信凶手只是一群娇小的斑鸠,但他却信了。他没有逗留,自此也没再出现过。
不久之后,巫师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魔杖的火焰伴随着惨叫声摧毁了人类一大半的文明。城堡的密室大开着,宝藏被洗劫而空;巫师们相互惨斗,有的被活活烧死在城内湖中、有的凭空融化在阳光下,仅剩一缕青烟随风飘散、有的被锋利的长剑刺穿了脑袋、有的被颤动的大地吸入地心深渊…各种离奇、惨烈的情景频频再现,那次战争在历史上叫做部落称霸战。当然,人们一致认为老城主就埋葬在战争中。
战争结束后,各种族之间签订了和平条约,并且成立了巫师协会——俗称“巫盟会”,专门平息人们的怒火,协调各种族巫师间的矛盾,一切基本恢复了正常,不再有战争。
其余巫师们也纷纷开始忙碌,他们有研究魔咒的、有配制药剂的、有占卜预言的,大多数做起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当然,也有些蹩脚的家伙总会弄出尴尬的处境。有个魔术师,人们称呼他魔术师范特宁。范特宁在一次表演变身法的时候,他混淆了咒语,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姿势保持了七天七夜。幸好,有个多疑的女巫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并帮他还了原,他也为此重重酬谢了女巫,并且改进了表演方案。
“巫盟会”也没有闲着,他们通过了投票决定举办公益活动——魔咒展示大会,为此专门开设一种奖项——巫师贡献奖,每个季度会举办一次。他们预备的奖励品多种多样,新颖、神奇,使大批的拥护者期待不已,像锋利的银制剑、实用的魔力药剂、崭新的魔法棒、炙热的树叶等等,应有尽有。到了热烈的魔法展示大会那一天,巫盟会会堂的高大石台前早早就挤满了等候观看的人们,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脸上统一洋溢着渴望、期待,仿佛是自己得了奖而在等待着颁奖。在新研制的魔药或者新发掘的魔咒通过验证后,研制人就会得到一枚金奖牌和相应的奖励品。总体来说,巫盟会对于这一点很得意。
城堡的巫师们似乎对巫师贡献奖并不感冒。他们比较低调,多数时候只是封闭在城堡,泡在书阁里阅读着一摞摞厚厚的羊皮纸。反而每到了月初,有很多外地人会跑来这里赶集市,购买稀奇古怪的海贝、海水鱼,或者拿鸡鸭鱼肉换走坚硬的龙鳞等。
人们无忧无虑地忙碌着,不再接触战争,社会因此变得和谐起来。但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好了!我们明天继续!”多普拉每次讲不下去的时候都会这么说,之后就打着呵欠走进小屋去了。孩童们便也很不情愿地散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