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冲雪其实觉得商夏在进阶五品归真境之后着实有些飘，但不得不说商夏所具备的秘术手段，使得他成为探索异域位面世界的最佳人选。

寇冲雪在察觉到商夏执意想要前往灵裕界一行之后，索性转变了一下原本想要力劝阻止他前往的想法，而是让他将行动的目的地由沧溟岛改成了天湖洞天。

不过在商夏成行之前，二人觉得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事先弄清楚。

灵丰历二十三年十月，寇冲雪与商夏二人联袂来到了北海州。

望着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的北海水域，霎时间便有一种令人心胸开阔、心旷神怡之感。

“北海州方圆一万七千里，幅员之广阔，底蕴之深厚堪称灵丰界第一！而其中仅这北海水域面积便超过三千里方圆，堪称北海州天地精华汇聚之所。”

寇冲雪虽然有过数次于天幕之上俯瞰灵丰界各大州域的经历，但真正来到北海州，亲眼见到北海水域之广阔，却还是第一次。

同样是第一次见到北海的商夏对此深表赞同，接着道：“听说北海派曾经豢养有一头巨龟，这三千里水域便是那巨龟成长和嬉戏的场所，更有人曾言北海派的宗门驻地其实便是在那巨龟本体的龟背之上。”

“若真是在巨龟的龟背之上，那岂不是说本派的宗门驻地随时都有沉入北海的风险？”

随着张玄圣的声音传来，这位北海派的三品洞天真人也随之出现在了二人对面的北海海面之上。

寇冲雪与商夏对于张玄圣的现身并不意外，显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也可能是二人有意将他引来此地。

不过商夏在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很快便面露些许讶色，道：“源气沸腾，气机散溢，张真人这是要准备冲击四品道合境了么？在下原本以为张真人还要再等一等，至少也要等未央宫的杨真人进阶高品之后。”

从商夏的语气当中可以看出，他甚至对于张玄圣具备冲击高品的资格却一直都在压抑自身修为都不感到意外，意外的反而是他为何现在突然决定不再压制自身修为准备晋升了。

张玄圣微微一笑，道：“大势当前，容不得张某再压制自身修为了。”

这言语的内容听上去似乎是在说灵丰界目前所面临的形势，然而无论是寇冲雪还是商夏，却都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哦？”寇冲雪神情变得严肃，道：“难道张真人以前压制自身修为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张玄圣“呵呵”一声轻笑，道：“两位此番前来，不也正是为此目的么？”

商夏的笑容当中别有深意：“那也要看张真人你是否愿意坦诚相见了。”

张玄圣看了看寇冲雪与商夏二人，神情间略作沉吟之后，忽然侧身向后一引道：“二位请这边叙话！”

随着张玄圣伸手一引，不远处原本水波不兴的湖面之上顿时浮起一座石岛，伴随着水流向下冲刷，石岛当中一座干净的石台浮现出来，上面石桌、石凳一应俱全。

商夏笑道：“看样子张真人早有准备。”

张玄圣引二人落座，笑道：“北海派在这片水域经营数百年，一座可以浮出水面的石岛而已，算不得什么。”

远处的水面忽然有一道水痕向着石岛而来，待到得近前却原来是数只有着如同石壳一般龟壳的异龟排成整体的队列而来，每一只尺许直径的龟壳之上都放置着些许物品，或者是火炉，或者是茶壶、或者的净水，或者是灵茶……

“张真人雅兴，我二人却是生受了！”

张玄圣笑了笑，只是伸手将异龟背上的物品取了下来，为寇、商二人各自奉上一杯香茗之后，这才道：“二位想要从哪里说起？”

寇冲雪与商夏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然后由前者开口道：“或者洞天之阵，或者可以从蛮裕洲陆，张真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张玄圣闻言点了点头，神色自若道：“果然，还是就属这两点的破绽最大，而且看样子当初有传言说小商真人曾经潜入过灵裕界，看样子应当是确有此事了？”

商夏坦然道：“东域的岳独天湖，北域三州，都去过。而且在北域还经历了天外寒潮，得知了关于沧溟岛的一些事情，并最初对灵裕界北方天幕之外的虚空隐藏着一座位面世界产生了怀疑。”

张玄圣的神色间忽然泛起了一抹羡慕，道：“小商真人的经历真是让人赞叹，可惜老夫却困守洞天之中，少了许多精彩啊！”

说罢，张玄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废话，似乎有故意绕圈子的意图，遂直接道：“北海派的武道传承，以及北海洞天本身，的确是源自于灵裕界，更确切的说是源自于灵裕界北域四州之一的玄冥州。”

“慢来慢来，”商夏连忙打断张玄圣道：“据商某所知，灵裕界的北域应当仅有三州之地，而且整个灵裕界目前来说仅有二十三州，并未达到灵级世界二十四州的圆满程度……，嗯，二十三州？”

张玄圣笑道：“商真人可是感到奇怪，灵裕界与灵钧界号称顶尖的灵级世界，可为何就连本界都已经划分出了二十四州之地，而灵裕界却仅仅只有二十三州？难不成以灵裕界自身的底蕴和实力，还没有办法新辟一州之地么？”

寇冲雪沉吟道：“听闻当年灵裕界试图走出观天域，却不料遭遇强敌，被疑似七阶上人沿着虚空通道透过虚空乱流打了一记，也正是这一记攻势直接将灵裕界削去了北方一片地域并飘落虚空，后来便演变成了蛮裕洲陆？”

张玄圣惊异的看了寇冲雪一眼，道：“寇山长居然能够知道这些？这倒是越发的让张某刮目相看了。只不过有一点寇山长说的不对，当初被那七阶上人的隔空一剑从北方斩落的不止玄冥州一州之地，还有坐落在玄冥州的灵裕界顶尖宗门玄冥宗和玄冥洞天，也就是现在的北海洞天！”

寇冲雪与商夏闻言各自若有所思，北海派的武道传承居然源自于灵裕界的洞天宗门，这似乎解释了北海派一直以来为何总该人一种武道传承底蕴深厚的感觉，难怪能够拿得出洞天阵列这种涉及七阶之力，且与灵裕界九大洞天阵法大同小异的阵法传承。

同时也解释道蛮裕洲陆当初如何被发现，以至于最终被当时正处于合并当中的苍宇、苍灵两界吞噬了最后的天地本源。

因为按照张玄圣所言，蛮裕洲陆原本就是被打落的玄冥州最终演化而成的一座蛮界。

然而商夏这时却提出疑问道：“既然当初的玄冥宗和玄冥洞天连同玄冥州被一同从灵裕界打落，那么为何玄冥洞天和玄冥宗的传承却又不在蛮裕洲陆，而是会在苍灵界？”

张玄圣苦笑一声，反问道：“一座蛮界而已，如何能承载得起一座洞天秘境，又如何支撑得起一家洞天宗门的传承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