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奎原本处于下风,但他手中血丝剑忽的翻折伸展,像一条长满了尖刺的毒蛇。
步奎快速挥动血丝剑,把十步之内变成了一片泛着瘆人寒意的荆棘。
离方裘他们想不到血丝剑还能有如此变化,纷纷中剑后退,身上多了许多渗血的创口。
血丝剑沾染上他们的鲜血,变成了诡异的猩红色。
“你们五个已经败了,换人吧,或者干脆一起上,省得麻烦。”步奎手腕微微一抖,血丝剑又变得笔直。
步奎又道:“本来我以为这个岚岗派的小子可以经打一些,结果也不过如此罢了。不过想想也是,连他师伯章古明的性命都被我攥在了手里,他这后辈小子就更加不是我的对手了。”
惠果师太道:“诸位已然尽力了,还请快快退回。老尼有金风玉露膏,可以为诸位治伤。”
赛七黑捂住创口,头一个往后退去。其余四人皆心有不甘,但咬了咬牙,还是退向了惠果师太。
惠果师太取出金风玉露膏,涂在五人的伤口上,伤口立时不再渗血。
华松桥道:“贵派的秘药当真神奇,只这一会儿,伤口已全然不痛了。”
惠果师太道:“此药虽然效用甚佳,但涂用之后的两个时辰内,万万不可动武,不然不仅药效全无,伤势也会更加恶化。”
赛七黑有些忧愁地道:“如此一来,我等五人都不可再出手了。那步奎可怎生对付?”他心下其实乐不可支,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避战理由,任谁也不能说他赛七黑不仗义了。
“步奎,还我师伯来!”这时章子丘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的师伯就在步奎的手上,也不管自己根本就不是步奎的对手,直接拾起章子枫的长剑,朝步奎刺出几朵剑花。
“不自量力!”步奎连出四剑,前三剑让章子丘刺出的剑花全部凋零,最后一剑直接洞穿了章子丘的左肩。
章子丘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左肩上鲜血一小股一小股地流着,但他神志仍然清醒,只是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步奎趁机想再补章子丘一剑,一枚迎面而来的火石却让他滞留在了原地。
是谢神机出手了,所有门派里,只有神机派擅长火器。
“这样不入流的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么?”步奎用剑拨开那枚火石,冷冷地道。
“入不入流可不是你说的算!”谢神机调整手中的火铳,又朝步奎射出一枚火石。
“那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火铳快,还是我的剑快!”步奎运起身法,闪回腾挪之间,不仅躲过了火石,还转身一剑刺向谢神机的咽喉。
“谢掌门莫急!我为你援护,你只管射他便是!”窦初一拳打向步奎的面门,迫使他转攻为守。毕竟窦初的“崩拳”在江湖中也颇有威名,只要正面受他一拳,纵使不死,也必重伤。而且早在谢神机射出第一枚火石时,窦初就拖回了章子丘,并且存足了拳力。
“奶奶的,俺也来凑个热闹!”屠只一也终于按耐不住,拔出别在腰间的杀猪刀,纵身一跃,直接斩向步奎的脖颈。
步奎在半空中翻身躲过这一刀,手心出了些冷汗,让他握剑时感到不怎么顺手了。
谢神机又射出一枚火石,同时左手甩出十三根黑针。
“夺命墨梅针!这样歹毒的暗器都使出来了么!”步奎将血丝剑挥成了一张大网,击落了火石和十三根夺命墨梅针。
夺命墨梅针奇毒无比,一旦入体,再难活命。
谢神机道:“对付你这种人,用夺命墨梅针恰到好处!”
“既然如此,步某也不再陪各位玩了。”步奎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对他身后的龙武卫道:“放弩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龙武卫都举起弓弩,朝众人发出了漫天箭雨。
箭雨中,吕惭英和封不贵护住了季长醉和段钰钰的周全,胡思源老早就躲在了大堂里的中柱后。章子丘被章子枫拖到一根柱子后躲着,宿舍还和赣锋锂也都各自躲在一根柱子背后。谢神机撑开一把钢伞,为曾只一弹飞了射来的弩箭,窦初身形矮小,在箭雨中来回闪躲,虽然还是中了几箭,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
而惠果师太这边,除丹阳子外,其余人都保住了性命。
那时丹阳子正要躲去柱子之后,却被离方裘死死地抓住,当了挡箭牌,被利箭穿心而死。
丹阳子临死之前,像死鱼一样盯着离方裘,道:“不愧是’笑面一刀’,好狠!”
离方裘什么也没说,扔掉丹阳子的尸身,闪到了一颗柱子后面。
步奎道:“丹阳子死在离方裘的手上,真是冤啊!”
惠果师太道:“罪过,罪过,老尼识人不明,害得丹阳子送了性命。”
段钰钰对季长醉道:“丹阳子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死在离方裘的手上。”
季长醉道:“行走江湖,朋友有时候比敌人还要可怕。朋友要想杀你,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封不贵对吕惭英耳语道:“少门主,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杀出去?”
吕惭英道:“现在已经晚了,且不说步奎的血丝剑,就凭他身后的龙武卫,也能让我们寸步难行。”
封不贵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吕惭英道:“我们现在只能等,等到他们把箭射完,和我们近战。只要他们与我们近战,我们就有逃出大堂的机会。”
吕惭英刚刚把话说完,新一轮的箭雨就又向他袭来了。
“奶奶的,这箭放的还有个头么?”屠只一咬牙拔出箭头没入手臂的弩箭,撕裂袖口,扯出一根布条,把箭疮扎紧了。
华松桥强装镇定,道:“大伙儿不要心急,等他们放完箭,我们一齐冲出去,斩杀步奎。”
但此时已经没人听他的了,生死之前,人人都打着自己的保命算盘,至于别人的生死,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
第二轮箭雨刚刚停息,步奎又马上下令道:“再放!”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一支弩箭飞出了,步奎转身过去骂人,却看到了深渊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