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一转即逝。
自从跟索符师擦肩而过后,大半年张天流都没遇到贵人卦。
在跟随涂师傅的日子里,他一直表现得勤勤恳恳,终日埋头苦干,过着枯燥的学徒生涯。
“阿流啊,阿流……收拾东西,快。”
一大早,张天流还没来得及时给自己算一卦时,涂师傅就急冲冲的跑进院里大呼小叫。
张天流故作睡醒的走屋门问“咋了?”
“带上家伙事,跟我去神痕塔一趟,恐怕要在哪里待好几天。”
张天流一听暗道“可算来了。”
带上装备,两人刚刚出家门,就听到对门“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伴随老板娘声嘶力竭的惨叫把整条街的人都吓懵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念你寡妇开店不容易,我忍,但你太得寸进尺了吧,爷也是能碰的?”
张天流一听就明白了,这老板娘终于是浪出事了!
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天天调息男人,以为出来混迟早要还,总有一天会被人调息,然后成全了她的好事!
怎料是夜路走多,劫色的没遇到,遇煞神了!
“走走走,与我们无关。”
涂师傅看也不看,招呼张天流赶紧去神痕塔。
到了神痕塔,张天流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也不发呆,他一直表现都很呆,再呆就过了,因此二话不说,拖出一具山猪尸体就开始剔骨。
这些尸体五花八门,不仅有家畜牲口,还有许多鱼类,也不怕腐烂了闹瘟疫。
“镇上最近要祭祀吗?”张天流随口一问。
他说的祭祀是一种节庆,类似过年时杀猪宰羊,不过不是各家干各家的,而是每家都出资出力,有点儿宗族祭祖的味道。
这种时候,处理食材的事基本各干各的,只有一些骨骼值钱的好牲口会请剔骨匠去处理。
剔骨工作看似简单,其中学问可是很多的,不仅是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就完事了,还有知道如何保养骨头,如涂师傅这种帮神痕塔办事的,还要精通骨器的前期制作工序,这是细致活,比针线活更难掌握,没有二三十年的火候都不敢碰。
因为大多数是看不到的工作,用一根细铁丝将从骨头内部作业,在骨髓道上刻画符文凹槽,从骨头表面看是没有变化的,几乎涵盖了骨器制作的九成流程,最后一成是材料注入,通常由符文师调制的符文原料灌入骨中,形成内部符文。
如果涂师傅会调制符文原料,他完全能成为一位符文师,还不是学徒。
因为涂师傅掌握的基础符文有上百种,不单是认出来,更通晓如何刻画,用散料制作成完全的骨器,就是一名合格的符文师。
不过涂师傅这辈子恐怕都学不到符文原料的调配。
就是能学他也不敢,这是禁制的,只有在神痕塔登记的学徒才有机会接触。
当然对张天流就是基础中的基础,闭着眼睛都能搞定。
他毕竟是修士,还是拥有适者体质的异人,与在小镇上土生土长的涂师傅比,完全就是欺负人。
抛开这些,在涂师傅身边从零开始学基础的张天流也是受益匪浅,别的不说,再用同样的材料炼制滴血刀,他能将品阶提升一倍,普通滴血刀也能胜过极品滴血刀。
“两月前祭祀,那这么快,这些都是军队带来的,咱们要在一个月配合符文师们把这些材料炼制成骨器,鱼骨炼刀,兽骨炼甲,就这两种,虽然简单但量太大,这个月怕是没有好觉睡了!”
“看来要打仗了。”
这话张天流没说,只在心头飘过。
刚才在酒肆里给了老板娘一耳光的大概就是北陇军人。
“涂师傅来了,这一个月就要劳烦你了。”张天流见过一面的索符师从老旧的三层神痕塔里走出来说道。
涂师傅跟索符师客气几句,便跟索符师一同处理尸体。
数百具尸体处理起来可不轻松,要是涂师傅一人基本没戏,加上一个踏实肯干的阿流也有难度,因此索符师也要帮忙处理,剔骨工作他也算是行家了,技术不差涂师傅,而且速度比张天流表现的更快。
即使如此,索符师也发现了张天流的异常!
张天流虽然表现木讷,但工作效率不慢,反而快得令人震惊之余,又感觉情理之中,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上,只会专注的一直做事,直到做完为止。
这正是张天流故意给人的假象,如一台不停运作的机器。
这种人是最受基层小领导喜欢的,但光这样不行,踏实肯干的人也是最难往上爬的,一旦让人对你的印象固定,新鲜感失去,他会忽视掉你,只把你当成一台机器。
因此要在新鲜感尚存的蜜月期,绽放自己的闪光点,以此博得小领导的眼球,他才会从新正视你这个人。
为了效率还要对症下药。
张天流在涂师傅的心底印象是机器,这个印象可以传达,由涂师傅传递给索符师,那么以索符师对涂师傅的信任,不知觉就会将张天流视为机器,因此闪光点要来得快!
这不,察觉张天流的专注行为后,索符师大感兴趣,悄悄问了涂师傅几句,涂师傅便笑着跟索符师讲讲阿流这个学徒的优点。
而张天流就要在这个时候展现不凡了!
他正好处理好一副骨架,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扭头对涂师傅道“涂师傅,这样下去一个月做不完。”
“做不完也要做,别废话,剔一具是一具,做不完再说。”
对涂师傅而言,张天流直管把事情做好就行,能不能做完另当别论,做不完也不可能把他们宰了,人手就这些,不能太过分。
但在索符师听来就有另一层意味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木讷的张天流道“小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别多虑,有办法就说,不行我也不怪你。”
张天流闻言便毫无顾忌道“简单剔骨镇上很多人都能干,手脚也麻利,咱们对门的胖厨子就是一把好手,可以把肉当成报酬找他们帮忙。”
“嗯。”
这事索符师不是没考虑过,但真正费时费力的工作不在这里,在骨器的制作,这点外人可不会。
当索符师把这个问题向张天流一说,张天流又是没规没矩的直言道“我能做。”
“什么?”
莫说索符师惊讶,就是跟张天流相处大半年的涂师傅也惊了。
“胡闹,你懂啥。”
涂师傅眼一瞪,却没把木讷的张天流吓倒,他继续道“我看涂师傅做了大半年,早看会了,我知道涂师傅不允许我是不能碰的,现在我要是不做,我们一个月做不完这么多。”
话很直白,理由也很直白,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孩子!
索符师乐了,笑眯眯道“那好,你就把刚剔的骨架做成骨甲,要是能成,咱们就找人帮你分担,让你正视成为剔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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